導論:
反全球化新語境的形塑方向
全球化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實,從十六世紀西方開始興起資本主義及殖民征服後就陸陸續續的登場;如今西方社會更挾著強勢的政經、科技和軍事力量橫掃全世界,而造成非西方社會也被迫普遍接受西方文化的一體化現象。但我們卻又發現這種全球化的高耗能和殘酷鬥爭取向,早已導至地球資源日漸枯竭、生態失衡、環境破壞、暖化效應和核武恐怖等後遺症難以善了。因此,從根本上反西方社會所主導的全球化,也就成了
E救舉世沉淪的唯一途徑。
當今有所謂賽局理論,告訴人一些諸如「囚犯困境」、「公共財的悲劇」、「搭便車」、「膽小鬼賽局」、「自願者困境」、「兩性戰爭」、「商場爾虞我詐」、「軍備競賽」和「獵鹿問題」等,都是雙方未能協議合作所釀成的〔龐士東(W. Poundstone),2007;費雪(L.
Fisher),2009〕。如果把這點「通」到全球化現場,那麼似乎也可以預告「只要你願意追隨全球化的腳步,你就不會被孤立而慘遭淘汰的命運」。問題是:比起人類如此無節制的全球化下去而很快就會滅絕來說,反全球化只不過是從富裕轉清貧,那又算得了什麼?再說反全球化一旦形成一股浪潮,被「孤立」的國家越來越多,豈不是可以反過來有效的制衡全球化操縱者的瘋狂舉動?可見反全球化的未來充滿著「希望」,大家沒有理由越過它而=C1棬鄎鉿狺H類的前途問題!
只是反全球化必須有新語境來提供它「反」的背景。以及促成它更知所前進的方向。這就是本書所極力要開發的,成果已經展示在後面。現在基於大家閱讀「入題」上的方便,則不妨略作一點導論。首先是如何摶成反全球化新媒因的構想:新能趨疲(entropy)時代的世界觀和現存的創造觀∕氣化觀∕緣起觀等三大世界觀,彼此構成一基進一保守的對立關係。當中前者和後者中的氣化觀∕緣起觀(一為中國傳統所屬;一為印度佛教所開啟)有某種程度,可以進一步的相互辯證;而前者和後者中的創造觀(西方所屬)則為兩極端,頗不相容,以至要相互辯證就得要氣化觀和緣起觀來折衝,而造成彼此必須「多元辯證」才足以挽救地球陷入不可再生能量趨於飽和的危機。而以此作為反由創造觀型文化所主導的全球化浪潮的媒因,恰好可以成為一種反全球化的在地新構想。
其次是最有可能成為這一波反全球化的強大制衡力量的華語敘述及其抗衡式的華語帝國,則期待儘快形塑反轉來發揮濟危扶傾或挽救世局的功能。前者(指華語敘述),緣於面對歐美強權所推動的全球化浪潮,原自有一定威勢的傳統中國,竟也不能免俗的全心去擁抱,撿拾別人的唾餘度日;以至百多年來一直不見自家面目,民族尊嚴從此掃地!因此,寄望一個新穎的華語敘述來針砭時局且試圖挽回失去的自信心,也就有「犮N的意義」。而這個新變途徑,則在復振深化可以藉為濟危扶傾舉世滔滔暴亂的安全閥的傳統仁學。傳統仁學以「推己及人」為張本,節欲面世,所具有的「綰結人情∕諧和自然」特性,可以緩和西方強權為「挑戰自然∕仿效上帝」所帶來的蹙迫壓力和迷狂興作。後者(指華語帝國),乃因英語帝國的形成,靠的是殖民征服和資本主義動能,使得英語在跨洲際的流動中取得一種「傾銷」和「迎合」的絕對優勢。如今另一個華語新興勢力正在醞釀!
但要離可以成為華語帝國的目標還很遙遠。理由是華語背後的文化形態並不像英語背後的文化形態以造物主的支配身分自居,沒有殖民他者的強烈欲望和連帶興作資本主義,自然也無力反凌越西方社會而奪取帝國地位。但華語因內蘊「氣化觀」的韌度和諧和性,卻可以用來制衡英語帝國過度行使所導至的世界破敗的危機;而在相對上的挽救世局有功而自成一個抗衡式的帝國。
再次是可以透過後生態哲學的去執方式和文化治療的通識致用遠景來支持反全球化的律動。前者(指後生態哲學),起於向來生態哲學所自詡的以綠色經濟來挽救地球危亡的策略,其實也沒有脫離「增加人類負擔」的行列;不如後生態哲學能徹底的扭轉乾坤,因為它以「根本去執」的諫諍方式,將人類推向真誠面對能趨疲危機的關卡。這是破斥發達經濟和轉向持續經營迷思的唯一利器,也是世界可以重獲休養生息的唯一機會。而=B3o還可以探向靈界以取得更進一步「互通相偕」的消息,以便再開啟另一波後後生態哲學的論述規模。後者(指文化治療),則是因為當今世界資源高度短缺、生態環境遭到嚴重破壞和軍備競賽深為危及人類社會的和平等,都肇因於西方創造觀型文化內蘊的原罪觀念及其塵世急迫感所衍發的強勢作為以及東方的氣化觀型文化和緣起觀型文化的妥協屈服。而這得回返對文化次系統中的觀念系統的改造平反,以為拯救世界的沉淪,並深為寄望=7s能趨疲世界觀的創立,作為一個通識觀點的文化治療最後的手段,以促使世界的永續經營和人類社會的長治久安。
再次是寄望新媒因(memes)的產生和類似電影文化學的建構予以反全球化致命的打擊和從旁規諫。前者(指新媒因),所看重的是媒因作為一個不定性的思想傳染因子,可以從形塑社會的力量到繁衍文化的幫手,在在顯示它的「語言催化」的功效。這種功效,是透過語言包裝或體現意識形態和世界觀而四處傳播形成的;它的「一來一去」的搧動力和穿透力,已經成了考察社會變遷和文化趨向的憑藉,可以特加留意且從未來學的角度別為寄寓。後者指電影文化學),則是為了電影是一種綜合藝術,可被討論的面向甚多,但獨缺一門電影文化學。現在新建構這門電影文化學,則可以補既有電影學分支學科的不足,而予以電影「終極」所以可能作積極的理論說明。當中文學性電影審美的精緻化體現,則為電影文化學話語撐起它最可感的一面,如《海上鋼琴師》、《那山那人那狗》和《春去春又來》等所印證的。而相關成果的演繹和運用,也因為該理論建構的有效性而可以確保無虞。
再次是反全球化所能形成的強大的制衡力量的華語敘述和華語帝國,背後需要中國哲學的非線性思維和一套氣化觀來奠基。前者(指中國哲學的非線性思維),針對向來析辯中國哲學不同於西方哲學的人,思路都礙難「貼緊」,以至所論大多乏效且不知從那入手去設想前景的問題。而這改進之道,則可以強化方法論而將中國哲學定調為非線性思維,以有別於西方哲學的線性思維;彼此背後由氣化觀和創造觀分立「各自顯能」=A1A並分別橫併和通貫於對象思維。至於哲學這種後設思維類型,在中國非線性思維系統內,可以發露來引導世人重新調整步伐走出地球末日的困境,則又是大家要有的最大的蘄嚮。後者(指中國哲學內蘊的氣化觀),則可以由字義論述一體以見一斑:中國傳統哲學的表出有字義論述一體,以「字」領銜,界說闡發,兼陳列問答,具象哲理啟蒙樣式。所論述僅及一度後設,卻已自足,而有別於西方哲學須一再後設才能顯義。彼此分別有世界!
觀在背後制約,不可混同,也無從混同。而論述字義以成就一種特殊看待方式的,則取它可以繼續應時「正人心」、對比「明殊途」和批判「警雜說」等以制衡外來文化的凌駕致禍。
再次是無妨經由超鏈結的讀經方式和重新彰顯中國古來仁學的優著性,以儲備抗衡全球化的有力武器。前者(指超超鏈結的讀經方式),這是繼後結構主義的「互文性」和解構主義的「延異」說為後現代社會打造一個語言遊戲的空間之後,網路興起所開啟的「超鏈結」觀念及其踐履又把人類推進到了更可能虛無化的後資訊社會,所有傳統的學問在這一頻遭被解構威脅的關卡,能否「起死回生」就看我們是否有辦法讓它「超越」過去。
無妨先以一個「超超鏈結」的作法來投石問路,從傳統最富「常道」的經書汲取當中的智慧為形成一股新的鏈結人生、社會和全世界的批判力量,專注於以綰結人情和諧和自然的古老教訓對治當今的紛爭和能趨疲的危機,庶幾可望有大家所僅能期待的「雖不美好卻也不致太壞的明天」。後者(指重新彰顯中國古來仁學的優著性),全因孔子所遺語錄《論語》,率先開啟氣化觀型文化所特有的「綰結人情」學問,而以「相人偶」的仁=9D定調,所論涵蓋仁性、仁心和仁行等倫理體系,已經自成一格而深深影響著後世道德形上學的衍變發展。但仁學為一而看待仁學的意見卻頗見分歧,自古迄今幾乎都還未能盡憭「此中緣故」。以至另出一「仁學學」的詮解形式,將「一切都是人所賦予而成義」的道理闡述清楚,以及跟氣化觀型文化的精神作一內在理路的系聯,也就有重開新學的意義和價值。
再次是以另類的靈療轉向觀念來思考反全球化的必要跨界動員,以及藉類如新詩寫作的跨域升沉後的新抉擇來貞定反全球化的路向。前者(指靈療轉向),我們將會看到或發現權力欲求的跨界重現的不可避免性以及靈療盛行的跟原為對治文明病的歧出扞格。前者(指權力欲求的跨界重現的不可避免性),是指權力這種「儼然是生活最真實的形式」的對他人的影響力或支配力,它一旦在心中醞釀而形成一種意志(欲望),很快地就會發為生活場域的強勁的競爭力;而這種競爭力在靈體的無止盡的流轉互動過程中也一定是要不斷地跨界重現(甚至更「變本加厲」的循環互進)。至於後者(指靈療盛行的跟原為對治文明病的歧出扞格),則是起因於靈療隨著為對治文明病的另類療法興起而公開化後,並沒有回返「轉求自足」,反而在跨界重現權力欲求的當下加劇了文明病的蔓延;而這只要看看社會中靈療盛行而絲毫不減大家「昏茫奔競」的心理就可以會意一二。這麼一來,療的應時性就不自覺的走到歧路上去了。靈療既然不能如所預期的施展它的功效,那麼從後設思維的角度來重新規畫前景也就有相當程度的迫切性。後者(指新詩寫作的跨域升沉後的新抉擇),則是詩從心理審美與生命解脫等雙重情境中穿梭而出,自成一個王國後,它的意象華采和韻律精品就蔚為文本典範;而在一著重抒情一強事創新世界的過程中,又開出了中西兩大詩路。當中彼此的不可跨越性,則始終要成為我們思考前進步伐的趨向和穩定性;以至在新詩一片仿西的思潮中「如何奮起」而重新出發,也就變成今後國內詩人書寫的一大考驗。
最後是藉由「思維與寫作」課程和類如兒童文學史的建構來探討外來文化的不當凌駕而輔以為對治全球化。前者(指「思維與寫作」課程),以「思維與寫作」作為一門課程,固然無法自我顯示學科的屬性,但它的總體後設性,依然有總綰提領各學科的作用,對於反省學科建制的種種問題可以給予必要的解答。因此,它在大學教育中就具有「獨此一支」的特殊指標性及其多方的驅動程式,為學科的分進整合和立志創新帶來實際的效益。至於它還可以有的內在的因應能趨疲和跨域書寫等新指標性,則為深所期待,可冀其聯類出奇。後者(指兒童文學史的建構),可以資深兒童文學人洪文瓊的作法為反思對象:資深兒童文學人洪文瓊,長期以來為臺灣兒童文學立史的心志甚殷,所旁及兒童學∕兒童文學的內涵論述也頗有可採,很可以取為對話的對象。他獨樹一幟的出版史觀已經展現某種程度的透視力;而他所不及的受詮釋學或後結構主義影響的新史觀,則!
回過頭來保障了他的另類的書寫典範。換句話說,他所立的典範,一方面是他的書寫大多聚焦在兒童文學的出版上,而別人則無能為力;一方面則是此外可以再行開拓的書寫向度而他尚不能夠的,大家則無妨視為反例而積極於填補,以便兒童文學的理論和實證研究真的可以從附庸蔚為大國。
長期以來,西方人一直在預測未來,包括地緣政治對世人的思考和生活的影響〔弗列德曼(G. Friedman),2009〕、社會和科技等多種力量同步發生且交叉互動的「超鏈結」趨勢〔葛蘭德(E. Garland),2008〕以及「顧客導向」、「擁抱文化變革」、「例外管理」、「創新」和「以價值為基礎的策略聯盟」等企業革新方向〔拉納戴夫(V.
Ranadive)2006〕等等,這都是盼望舉世一起發生效應的;但他們從來不知道,這樣下去如何保證地球的資源不會耗盡和大家的生存空間不再有任何的風險。因此,反全球化以掃除這類的盲目性,也就更得由非西方社會的人從中濟助,對未來有一番「別為前瞻」的預測。而這在本書中,不啻已經作了特佳的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