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最新散文集《此時無聲勝有聲》,其實是一篇篇忠實的心史,記錄看他那番揀進寒枝無處棲的窘況和既慮風雨又傷晴的無奈。但是這四十幾篇文章,也同時表現了執著的關愛和無止的憧憬。因此它能才能呈現出狂飆中的恬適,無情中的癡情,寂靜中的聲音,絕望中的希望和幻滅中的新生。這些散文內容繁豐,筆鋒也饒有變化。
這四十二篇是我近十年來的作品。這些長短不一的散文,風格筆調頗有變化,主題內容也相當寬廣;如果在十年前,有人要把這個集子裡的五輯作品印作同一本書,我可能會覺得躊躇;但是此刻的我,心頭卻相當清爽。若果內心偶爾冒出些微遲疑,我也會禁不住大聲喊出愛默生的粗話:管它什麼思路一致!事實上,這樣變化的筆風和寬廣的題材,更能表現較為完全的我。
然而,個人憾恨愁萬千,不及妖孽磨我多。這些年來,世情澆薄,內心的苦楚,有不敢告人者。有時候繞室疾走,有時候輾轉反側,有時候長歌當哭,有時候恍恍惚惚徘徊在生死之際。這幾十篇文字,不少是在這些情況下寫出來的。困惱不已,我只好靠寫作來稍抒胸中抑鬱。在我的心緒完全不得開解的時候,就會仰望雲天,尋求慰藉和啟示,或看破眼前的橫逆,在中國過去的輝煌和未來的遠景裡,重獲精神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