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開膛手傑克”後,承“山姆之子”前,唯一讓人不寒而慄的名字便是“十二宮”。這是一個兇殘可怕、詭計多端、神出鬼沒的殺人狂。自1968年以來,他連 續殘忍地殺掉了幾十人,使得整個三藩市陷入了恐慌。在寄給報社的信件中,十二宮挑釁地使用了自己精心設計的密碼,其中隱藏了他的真實身份,難倒了中央情報 局、聯邦調查局以及國家安全局頂級的密碼破譯專家。
我在北加利福尼亞州發行量最大的報紙《三藩市紀事報》工作,是一名社論專欄插畫家,見證了十二宮寄到編輯手裡的每一封信、每一份密碼和每一片受害人衣服上 的血跡斑斑的布塊。起初我只是對十二宮密碼裡奇形怪狀的符號感到好奇,漸漸地,我萌發了一個念頭——破解兇手留下的線索,揭發他的真實身份,即使不能成 功,至少可以將掌握的證據公之於眾,以期未來的某一天或許能有人指認出十二宮。
執筆之初,我遇到了兩個障礙。
首先,嫌疑犯形形色色,倖存的受害人卻寥寥無幾,且分散異地,許多目擊證人也銷聲匿跡。而要想找出遺漏的細節,必須先找到目擊證人。其中一個目擊證人先後六次改名,還有一個倖存者隱藏了十年,使用過很多名字,而我最終通過一張聖誕卡片上的郵戳找到了她。
其次,因為謀殺案發生在不同的郡,而各郡警方相互嫉妒,各自手中都掌握著對方未留意到的重要資訊。我奔波於各郡之間收集案卷,甚至把當作紀念品存入倉庫和即將被銷毀的案卷都搶救了出來,然後第一次放在一起,開始繪製完整的十二宮畫像。
在對此案關注了數年之後的1975年,我意識到有些十二宮殺人案是不為人知的,早期的某個受害人或許知道十二宮的真實姓名,但卻在向警方揭發十二宮的過程中被殺了。這個濫殺無辜的兇手令人防不勝防。
連環殺手難以抑制嗜血成性的癖好,使得加州連環殺人案的發生率逐步攀升(全美排名第二,僅次於紐約)。據司法部門統計,每年都有五百到一千五百名美國人遇害。
十二宮殺人案不是簡單的殺人案件。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件,兇手把受害人當作性娛樂物件,通過殘暴的手段達到這一目的。跟蹤受害人是前奏,而殺害受害人則代替了性行為。十二宮是一個性虐待狂,他通過折磨和殺戮享受性快感,暴力和性欲始終縈繞在他心裡,使得他困惑並絕望。
像許多連環殺手一樣,性虐待狂,聰明絕頂,初次殺人後就隱藏身份,和員警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而這往往也成為其犯罪的主要動機。一旦被抓,他們還會坦白可怕 的犯罪細節,這更是對警方的致命一擊。儘管沒人知道原因,但醫生們猜測,可能是某個損壞的性染色體或早年的某種經歷導致了性虐待狂的產生,如父母;令酷無
情、同齡夥伴帶來壓力。他們在童年時期常常表現為尿床、偷竊、虐待傾向(比如殘害動物等):隨著青春期的來臨,這些憤怒的表現就會升級成狡猾而隱秘的性虐 待行為。
如果要用一個關鍵字來描述整個十二宮謎案,那就是困擾,光是被排除的十二宮嫌疑犯就有兩千五百多人。受到十二宮的困擾,受害人被捲進悲慘和毀滅的漩渦中,無法覓得安寧;許多警探婚姻破裂,事業中斷,健康被毀。
我寫這本書,希望可以做些什麼,改變些什麼,讓兇手停止殺戮。隨著每一個古怪的符號和密碼慢慢地被解開,我明白了兇手是如何寫出這些讓人匪夷所思的十二宮信件的,也明白了他殺人的意圖,以及他的“十字圈”符號和類似行刑官裝扮的靈感來源。
這是一個持續了將近二十年的真實案件,而至今仍在繼續。我在書中收錄了幾百項從未公開過的事實,並且我相信,經過八年的潛心研究,我所提供的資訊都是準確 的。這些年,警方和報社只公佈或翻印了十二宮信件的零星部分,而本書則首次將十二宮寫給警方的每一個字都呈現在讀者面前。
由於創作的需要,在極少數案件中,我省略了一些目擊證人的姓氏(警方知道他們的姓名),更換了幾個十二宮主要嫌疑犯的名字,以及他們過去的工作記錄、教育背景和居住地等資訊。為了保證敘述的流暢,我重新設計了部分缺失的對話。
信件、密碼、死亡恐嚇、一個戴著頭罩逍遙法外的殺手、全力以赴的警探,這就是十二宮謎案的全貌。這個謎案也是我所知道的最令人膽戰心驚的故事。
羅伯特·格雷史密斯三藩市1985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