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的是中國古代的“人之美”。《美人何處》里描摹的都是“她們的故事”,那些或真實或虛擬的美麗女子的故事。中間自然也有自清詞麗句化出的故事,比如“一宵冷雨葬名花”的陳圓圓,也有的人物干脆就是文學中的,“請帶我去天涯海角”的紅拂、“關不住的愛情”的杜麗娘等等,甚至安意如自己構想了小說情節卷四“別事”,但全書的祈向卻不僅是文學的了︰“我將女子的肉身分作幾個部分,細細描畫,由手至足,由眼至唇”,而更著力的是“女子的情商,她們自身的資質、優勢或局限,因何成功,失敗又從何而來”。
一句話,安意如想展示中國古代美女的外貌和心智之美,“借光陰為紅線,在若隱若現的記憶中尋覓她們”。雖然也涉及到,但她沒有過多去關注“紅顏悲劇”的老舊話題,也“不多談男女間的恩怨、痴情”,她更想透過這些“曾真實存在,如今卻杳如神話”的紅顏,“幫助我們看清自己,辨清一些事情”。
這麼說來,《美人何處》突出、發展了《陌上花開》已然開始的對過往歷史中人物遭際及優美人格的表現,不過有意更集中在美女們的身上而已。至于不同,如果《陌上花開》稍多對于種種“情愛”的感喟,則《美人何處》更多理性的觀照,勾畫出那些女性在有時自己都無法把握的情勢之下,如何憑著一己的意願和聰慧,順勢而為或逆流而行,演出一幕幕出人意表又盡顯性情的戲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