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與超越︰海子詩學新論

引言︰詩是生命之光
第一章 生命之旅
一 查灣時代
二 燕園風與詩人夢
三 在昌平的孤獨
四 山海關，結局或開始
第二章 必要的祛魅
一 殉道者
二 詩歌先知
三 密謀家
第三章 作品與畫像
一 麥地詩人
二 鄉土田園詩人
三 史詩詩人
四 存在主義詩人
第四章 引路人
一 生命中的顧城
二 跟從楊煉出發
三 駱一禾︰詩神派遣的使者
第五章 詩歌資源
一 扎根本土
二 從西藏途徑印度的飛行
三 走向西方
第六章 詩路轉向
一 心髒在燃燒
二 海子Ⅰ
三 海子Ⅱ
四 致病的身體
第七章 語言與詩
一 通向語言的路途
二 語言創化與生存
三 邁向本體的詩
第八章 回歸象征
一 去魅的世?
二 重返神話
三 烏托邦的挽留
第九章 現代性焦慮
一 如此繁華，如此匱乏
二 渴望還鄉
三 期待彌賽亞
四 靈知與現代性
五 審美的救贖
第十章 生存悲劇
一 愛這個世界
二 為詩歌著魔
三 悲劇與超越
結語 那遠逝的歌聲蒼涼
附錄一︰從突變理論看國家的產生形式與法的作用
附錄二︰歌德筆記
附錄三︰海子藏書目錄
外國人名對照表
參考書目
後記

海子離開我們已二十余年，事實告訴我們，他不是離我們越來越遠，而是越來越近。在以北京為主的“詩歌圈子”、新聞媒體、出版界、評論界的合力作用下，他的詩名不脛而走，從生前不被主流詩界接受的詩歌青年迅速上升為當代新詩史上的重要人物。在如此快速的“經典化”背後，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文化語境在作怪？透過這一文化語境，我們該如何重新認識和評價海子？海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詩人？他詩歌的真實景觀到底如何？他對當代新詩的發展究竟有何貢獻？諸如此類的問題，一直困擾著我們。這麼些年來，盡管有很多的學者主動參與到對這些問題的思考和言述之中，但是從現有的成果來看，我們的研究並沒有取得多少實質性的進展，一些似曾相識的見解總是在不斷地干擾我們的視听。

近日，在安慶師院執教的朋友金松林君將厚厚的一摞書稿寄我並邀請我為之作序。雖然此前我早就知道他在研究海子，但是沒有想到他用功是如此之勤，竟然畢數年之功于此一役，可見他對詩歌、對海子的熱腸衷心。在這個好取惡舍的時代，這份執著更加彌足珍貴。

作者文學出身，寫過多年的詩歌，後來改攻哲學美學，豐富的創作經驗和深厚的學業素養，為他的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礎。《悲劇與超越——海子詩學新論》一書不僅著眼高遠，而且所論精當。從海子的童年談起，由淺人深，對他創作的緣起、汲取的詩歌資源、前後期的詩歌轉向、詩歌的審美內涵以及詩學精神均做了鞭闢人里的探討。在諸多的有關海子的著作中，據筆者所見，該書應該說是國內首部對海子進行系統研究的學術性著作，其翔實的資料、新穎的視角、開闊的眼界、精深的分析把裹足不前的海子研究著實推進了一大步。

在本書寫作之前，作者做了大量的功課。以安慶為中心，他利用教學的閑暇，輾轉京城和懷寧查灣，把一手、二手資料，直接的、旁證的材料，悉數納人囊中，可以說把海子研究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迄今為止，國內還沒有哪一個的海子研究，在資料佔有上堪與之相提並論。《悲劇與超越》一書除了在正文敘述時援引了大量的資料，還利用腳注和附錄進行補充，如此上下、前後聯動，為我們更深更全面地了解海子其人其詩提供了便利。比如對當前學界鬧得沸沸揚揚的“生死同日”的問題，作者既參閱了別人的說法，叉核查了海子生前的有關證件，最後采信了海子母親的說法，使這一問題徹底澄清。盡管我們知道資料是學術研究必備的基礎，然而，在實際的研究中，又有多少人願意為此傾盡心力，更何況在如此浮躁的學術環境之中。因此，對于作者樸實無華、腳踏實地的科研作風，我甚感欣慰，也由衷嘆佩。我想，一棵大樹往往就是這樣長成的。

當然，做研究光有材料還不行，還需有利用材料、對材料進行邏輯歸類與學理評說的本領。時至今日，相對于海子的繁復的詩歌遺產來說，現有的研究不是多了，而是少了；不是已經夠深了，而是太淺顯了，一些學者在研究海子的過程中要麼停留于羅列資料，要麼感情用事，提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觀點，缺乏深人的學理分析。在這點上，本書作者十分謹慎，他在總結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針對那些缺乏檢省的“賦魅”的文學批評大喊“去魅”，試圖以此方式還海子一個“清白”。當人們對海子後期的精神狀態欲說還休、遮遮掩掩，乃至想瞞天過海時，作者更是義正詞嚴地指出，其實我們完全沒有必要諱言海子後期所患的精神分裂。借他的話說，假如海子後期不陷人此番絕境，就不可能寫出《太陽‧七部書》刀�樣氣勢恢宏的史詩長卷。理由在于，按照雅斯貝爾斯的觀點，精神分裂的過程往往會強化這類天才的形而上體驗，誘發他們在激烈的精神裂變中創造出震撼人心的作品，並在極短的時間內抵達藝術的巔峰，最後以悲劇的方式退出人生舞台。在紛繁復雜的海子研究中，要想說出一點新見，已非易事，在該書中，我們時常可以領略到作者的新穎之言和精闢之論。他始終秉持自己的學術立場，即使是個人偏見，都絕不人雲亦雲，而力求富有創見，因此，該書擁有了不俗的學術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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