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工業化進程在為人類社會帶來福利的同時,也引發了環境污染,食品安全等新的問題。對危險的擔憂改變了人們的行為方式,影響公共政策的制定,並帶來巨大的社會成本。本書是由劍橋大學設立的具有國際聲望的著名學者參與的“社會與政治科學雙年度系列講座——約翰‧羅伯特‧希利講座”之一,桑斯坦教授在本書中分析了恐懼與法律的關系,其中的一些學術觀點和自由主義家長式作風理論,視角獨特,具有啟發性。

本書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批評預防原則,分析恐懼的形成機制;第二部分探討恐懼的控制與公共政策的制定,提出可能的解決方案。

桑斯坦教授認為,預防作為環境、安全與健康立法的原則,在國際組織的法律文件和一些國家的法律中得到確認。但是,這一原則是癱瘓性的。風險存在于社會生活的所有方面,不可能預防全部的風險。預防原則應當進行重構,代之以災難預防原則,即對重大危險進行預防,並在政策和法律制定過程中注意相關法律措施的成本。恐懼與法律的關系這一課題具有全新的意義,桑斯坦教授運用心理學和經濟行為學理論研究恐懼心理的形成和公共政策的制定,書中的跨學科研究方法,將為國內法學研究提供有益的啟示。


凱斯‧R.桑斯坦(Cass R.Sunstein),芝加哥大學法學院和政治學系卡爾‧N.盧埃林法理學杰出貢獻教授。哈佛大學法學博士,芝加哥大學法學院法理學教授。曾任哥倫比亞大學薩繆爾‧盧賓訪問教授、哈佛大學訪問教授、美國法學院協會行政法分會會長、數字化電視台公共服務義務總統顧問委員會成員。

王愛民,男,江蘇東台人,1965年生,2000年獲得法理學博士學位。2008年于澳大利亞迪肯大學法學院從事研究工作。現為北京工業大學法律系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為立法學、比較法。參與或主持多項國家級、省部級科研項目。主要論文有:《美、德立法監督制度比較》、《美國風險立法述評》、《論立法抵觸》等。

封面用圖為美國國會圖書館壁畫︰《壞政府》(Corrupt Legislation)。美國著名繪畫家伊萊休‧維德(Elihu Vedder)作品,創作于1896年。
 

目錄

序言
第一部分 問題
第一章 預防與癱瘓
第二章 預防原則的背後
第三章 最糟情形設想
第四章 野火一般的恐懼
第二部分 解決
第五章 預防原則之重構與恐懼控制
第六章 成本與效益
第七章 民主、權利與分配
第八章 自由主義家長式作風
第九章 恐懼與自由
結束語 恐懼與愚昧
索引
 

這是一本關于恐懼、民主、理性與法律的著作。人們有時在不應當恐懼時感到害怕,而在應當恐懼時無畏。在民主國家,法律對人民的恐懼做出反應,結果,法律被引入令人遺憾甚至是危險的方向。這一問題貫穿于無數獨立存在的領域,包括全球變暖、基因工程、核電站、生物多樣性、殺蟲劑、輸血、食品安全、克隆技術、有毒化學品、犯罪,甚至是恐怖主義以及與之作戰的努力。

協商與理論

民主政府應當如何對公眾的恐懼做出回應?恐懼與法律和政策之間存在什麼關系?在筆者看來,如果我們記住兩個觀點,這些問題可以得到最好的研究。第一是運行良好的政府向往協商性民主。它們對公眾負責,定期舉行選舉,要求政府官員密切注意公眾意願。在這個意義上,對公眾負責是不可避免和可取的,但這種同應為反思和說明理由的協商性義務所補充。如果公眾害怕微小的風險,協商式民主並不做出反應,減少該風險。它使用自身的機制驅除公眾的恐懼,即通過假設,不需要根據。因此,協商式民主避免了民粹主義體制在毫無根據時成為公眾恐懼的獵物的傾向。它們采用保護機制抑制公眾恐慌。

如果公眾對于實際上嚴重的風險並不擔憂,同樣的安全機制開始發揮作用。在存在此類情況時,協商式民主采取行動,不論公眾是否要求。在這些方面,運行良好的民主高度重視科學和專家意見。它排除簡單的民粹主義。當然,科學可能是不確定的,專家可能出錯。也許公眾特別反對集中于貧窮地區的風險,也許公民特別關注潛在災難性或不可控制的風險。在民主社會,人們的反思性價值佔據上風,但價值而不是錯誤的事實是關鍵因素。

筆者的第二個觀點是,運行良好的民主常試圖達到不完全理論化的一致。特別是當人民由不同民族構成,這類民主不是試圖在是非的高深理論上,而是在實踐中,在不同的人群趨于一致的低層次原則上尋求一致。自由社會的公民在最重大問題上存在分歧。他們在上帝的性質和存在與否、自由與平等的關系、效用與效率的地位、公平的準確性上存在不同意見。在這些分歧面前,如果可能的話,最好避免使國家回答此類高度爭議性話題,相反,應當尋求不同的人可能同意的解決方案。用一句口號概括,運行良好的社會,在有必要取得一致時使人民能夠取得一致,在不可能達成一致時不必強求。

這一觀點與如何處理公眾恐慌有著特殊關系。這一問題有時被認為是要求政府解決有關其使命的重大問題——例如,深入思考人類生活的性質與意義。當人們在如何處理有關轉基因食品、恐怖主義、殺蟲劑或全球變暖小能達成一致時,部分是因為事實上的分歧,但也因為在基本問題上的分歧。在可能的範圍內,筆者建議避免這些基本問題。如果能使人們繞開這些問題,在如何解決這些問題上存在分歧或沒有確定意見的人中間達成一致,協商式民主就能發揮其最大的作用。關于恐懼,筆者認為常常可以達成此類一致。

但什麼被視為恐懼?在本書中,筆者理解的恐懼取決于我們處于危險之中的某種判斷。有些人害怕暴露在太陽下時間過長,僅僅因為他們認為這樣做有帶來皮膚癌的風險;一些人害怕與艾滋病人握手,因為他們認為握手帶來傳播的風險;還有一些人擔擾全球變暖的前景,認為它可能導致對人類的嚴重危險。當然,支撐這些恐懼的觀念可能有道理,也可能沒有依據。

某種“情緒”是否是恐懼的必要或充分條件?許多人認為,沒有某種情緒,人類不可能真正害怕;也許在缺乏可識別的心理反應前人類的恐懼不應被考慮。一般認為,人體大腦有一個專門區域,扁桃形結構,管理某些情緒,特別是與恐懼有關的情緒。事實上,這些心理反應,以及大腦的相關區域,使人對危險做出極快的反應,以某種方式提高了我們存活的機會,但也可能導致我們對不可能的危險做出過度反應,這些快速反應顯然具有進化優勢。

這些觀點最終與筆者將要得出的一些論點高度相關。尤其是有關人類忽視糟糕結果發生可能性的傾向這一論點。但在很大程度上筆者的主張可以被接受,不需要采用恐懼實際是什麼這一很有爭議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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