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自珍詞箋說

序
說明
前言
桂殿秋(二首︰明月外、驚覺後)
菩薩墅(文廊匿匝屏風曲)
夢芙蓉(背燈欹鳳枕)
卜算子(拜起月初三)
點絳唇(日落花梢)
虞美人(紗窗暝色低迷綠)
洞仙歌(一梳春月)
醉太平(長吟短吟)
清平樂(垂楊近遠)
太常行(一身雲影墮人間)
端正好(數年華)
霓裳中序第一(當筵問古月)
長相思(二首︰仙參差、住西樓)
天仙子(天仙偶厭住瓊樓)
瑤華(雲英嫁了)
水調歌頭(去日一以駛)
水調歌頭(風雨颯然至)
浪淘沙(好夢最難留)
如夢令(本是花宮麼鳳)
點絳唇(一帽紅塵)
瑤台第一層(無分同生偏共死)
浪淘沙(別夢醒天涯)
喝火令(欲賦仙模樣)
木蘭花慢(問人天何事)
菩薩鬟(行雲欲度簾旌去)
滿江紅(草白雲黃)
台城路(平生未信江南好)
東風第一枝(瓊管含愁)
惜分釵(金鋪曉)
行香子(跨上征鞍)
醉太平(鞍停轡停)
唐多令(二十五長亭)
暗香(一帆冷雨)
摸魚兒(笑銀鈕)
浪淘沙(幽夢四更醒)
菩薩鬟(嬌鬟堆枕釵橫鳳)
蝶戀花(酒壓春愁春卷絮)
如夢令(紫黯紅愁無緒)
金明池(按拍填詞)
一剪梅(一丸微月破黃昏)
青玉案(韶光不怨匆匆去)
鶯啼序(殘香半銷金獸)
菩薩鬟(吳棉一幅單鴛被)
臨江仙(一角紅窗低嵌月)
臨江仙(酒渴思茶交午夜)
浣溪沙(香霧無情作薄寒)
湘月(天風吹我)
高陽台(嚼曲含香)
浣溪沙(鳳脛燈青香篆寒)
夢行雲(曉幃怯春冷)
洞仙歌(輕寒漠漠)
導引曲(二首︰無情緒、空相憶)
玉聯環影(朧月魂傍花陰立)
南歌子(香霧漫空濕)
憶瑤姬(唳鶴吟鸞)
夢玉人引(一簫吹)
意難忘(涼月珊珊)
丑奴兒令(鸞箋偷寫伊名字)
鳳棲梧(誰邊庭院誰邊宅)
鵲橋仙(飄零也定)
惜秋華(瑟瑟輕寒)
減蘭(闌干斜倚)
露華(一痕輕軟)
水龍吟(紅樓一角沉沉)
高陽台(南國傷讒)
金縷曲(我又南行矣)
湘月(勾留幾日)
鵲踏枝(漠漠春蕪蕪不住)
湘月(湖雲如夢)
鵲樓仙(文窗一碧)
金縷曲(老矣東陽沈)
浣溪紗(春倦如雲不自持)
摸魚兒(者溟
賣花聲(帆飽秣陵煙)
百字令(揚帆十日)
百字令(深情似海)
沁園春(牢落江湖)
金縷曲(海上雲萍遇)
摸魚兒(數東南)
減蘭(人天無據)
長相思(海棠絲)
台城路(城西一角臨官柳)
虞美人(江湖听雨歸來客)
齊天樂(相逢怕覓閑文字)
南浦(羌笛落花天)
高陽台(宮燭淒煙)
卜算子(江上有高樓)
浪淘沙(雲外起朱樓)
洞仙歌(高樓燈火)
法曲獻仙音(藍布衫兒)
清平樂(人天辛苦)
清平樂(萬千名士)
清平樂(黃塵撲面)
……

1985年10月，北京大學、安徽師大、南京師大和安徽省文學學會聯合主辦的龔自珍詩文學術討論會，在安徽蕪湖舉行。這是龔自珍逝世一百多年來的第一次。當時，我寫過《論龔五首》絕句，向會議表示祝賀。其中有一首雲︰

月辛合鑄未參商，門戶何須話浙常。
量碧裁紅原自晦，月明鷺影本無雙。

詩的內容，是談龔自珍詞的創作的，曾蒙與會的段熙仲、季鎮淮、冒效魯、宛敏灝、祖保泉、孫欽善諸位師長和學友的稱許。同時，我們也很清楚地了解，在龔學研究中，歷來最熱門的對象是詩文。在某些特定的歷史時段，它們甚至成為一種“顯學”。而對龔詞的研究，卻一直十分冷清，不僅研究的專著闕如，就連單篇的論文也少得可以屈指數計，有時候幾乎成了“絕學”。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呢？重要的原因之一，可能在于傳統的文學觀念束縛了人們的思想，那些“文載道”、“詩言志”和詞為“小道”的清規戒律，把龔自珍的文、詩、詞的成就和價值，人為地分裂開來，從而丟失了統一的、科學的、公允的評價尺度。其次，由于龔詞特重抒情，用語藻麗，精究格律，並多含有本事，也會讓一些讀者和研究者望而卻步。

其實，作為開啟一代風氣的中國近代文學開山作家的龔自珍，其在詩、文、詞創作方面的整體貢獻，是不可分割的。龔自珍最先以敏銳的眼光，洞察時艱，倡言變革，自覺而直接地用戰斗的詩文，發出振聾發聵的呼喊，給黑暗腐朽的社會以猛烈的沖擊，預言時代將要發生巨大的變化J誠然是他的最為主導的一面；但他在詞的理論和創作上獨樹一幟，奮力擺脫當時風行的浙派和常州派的樊籬，認真堅持“尊情”、“宥情”的原則，推尊詞體，講求寄托，熱烈抒發“怨去吹簫，狂來說劍”的感慨，盡量回避輕佻浮靡的“才人之詞”以及飯釘學究的“學人之詞”的羈絆，務求所作詞與詩文血孚1交融、表里互補。應該說，這是龔自珍在中國近代文學史開端時期的獨特貢獻，對中國詞學的發展具有深遠的意義。

然而，龔自珍的努力和貢獻，卻不是很容易為人們所理解的。著名的詞學評論家譚獻，對龔詩頗有微詞，而對龔詞十分傾倒。但他又說︰“定公詞能為飛仙劍客之語，填詞家長爪、梵志也。昔人評山谷詩，如食蝤蛑，恐發風動氣，予于定公詞亦雲。”（《篋中詞》卷四）譚獻所指的令人“發風動氣”的作品，實際▔L就是那些非“浙”非“常”，獨闢蹊徑；量碧裁紅，展示人性；呼喚變革，憧憬未來，帶有近代意識的佳作，只是他不甚理解和不樂意接受而已。他在《篋中詞》里，還記述過一則自認為諧趣的故事︰“魯川廉訪官比部時，予人都游從，屢過談藝。一日酒酣，忽謂予日︰‘子鄉先生龔定庵言，詞出于《公羊》，此何說也？’予日︰‘龔先生發論，不必由衷，好奇而已。第以意內言外之旨，亦差可傅會。’”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們對龔詞探索的興趣以及認識上的模糊或猜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