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們那樣玩收藏

自序
—個人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種恥辱
——馬未都VS古典家具
“上海”的時間
——周寶興VS上海牌手表
“三名主義”是個名角兒
——張大根VS名人字畫
海外淘寶，感受東去萬里中國風
——程庸VS外銷瓷
Art Deco︰上海的唇印
——爾冬強VS Arl Deco
比真實更真實的震撼
——秦風VS民國老照片
鑒寶千萬，過眼雲煙
——沈勝利VS玉器、瓷器
如膠似漆的摯愛
——劉國斌VS漆器、漆畫
眼光和資本，兩手都要硬
——郭慶祥VS當代名家字畫
壺里乾坤大
——許四海VS歷代壺具與紫砂壺
人磨墨，墨磨人，人尋墨，墨等人
——王毅VS古墨
傾家蕩產求寶壺
——趙月汀VS高古陶瓷
紅與黑，建川博物館的底色
——樊建川VS抗戰文物
扇面如拱橋，風景這邊好
——黃沂海VS現當代名家書畫扇
旗袍，穿在身上的檔案
——高舂明VS海派旗袍

兩年前我寫過一本書，書名是《快樂收藏》，記述了上海18位知名收藏家的尋寶、鑒寶故事。我認為，個人收藏，雖然像一連串漫長而富有偶然J眭的奇兵奪寶故事，但更應該是一種快樂的體驗。現在我依然這麼認為。毫無疑問，與人的一生相比，有些器物的壽命更長。在很多情況下，一件器物所蘊含的信息，比一篇回憶錄還豐富、還真實、還可靠。所以，用短暫的生命去尋找寶藏、研究寶藏，應該是一種快樂的活法。人享受器物的文明，如果保管和展玩得法的話，器物並不因此破損或折壽，而人——藏家本人及同賞者，卻因為賞心悅目或者馳神想象的快樂而增壽，而優化生活品質，而提高修養，而增益J情感，這就是收藏的奇妙之處。今天有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這點了，所以民間收藏越來越熱，以至如痴如醉。

不過有人也發出如此驚世之語︰今天是經濟的盛世，文化的亂世。這個麼……我不敢苟同，但對文化的亂象倒是有所察覺，特別是收藏這檔事，市場上贗品越來越多，故事編得也越來越離譜，玩了幾年就敢自封大師的主兒也見過。電視台的鑒寶節目盯著藏品的經濟價值做文章，熱烘烘地發酵一夜暴富的賭徒心態，以此刺激觀眾眼球，提升收視率。我甚至听到群眾反映︰某專家拿了人家的紅包，信口雌黃。

把假東西當真東西玩，玩得一往情深，玩得忠貞不移，肯定是一個危險的游戲。但如果他玩得高興，有益身心健康，繳了學費而衣食無虞，還是不要說穿為好。當然我特別佩服有種人，比如老舍先生，他在書房里擺著幾件唐三彩仕女立俑，可惜有點殘缺，叫鄭振鐸看到了，鄭說︰ “都得扔。”老舍理直氣壯地回答︰“我喜歡。”

亦殘亦破，也能破譯出歷史文化信息，那叫本事。亦殘亦破，仍然視若掌上明珠，廝守終身，那叫境界。一個收藏家如果沒有幾件殘器供養在顯著位置，或擺在案頭隨手撫摸，就不能說玩到至高境界——我是這麼認為的。

怎麼玩？玩什麼？是一個問題。于是我覺得再為收藏寫一本書是值得的，雖然采訪和撰稿很辛苦，拍照也很辛苦。

本書所涉的22位收藏家，無論是指點江山的大俠，還是獨釣寒江的隱士，無論是飽經滄桑的前輩尊者，還是載歌載舞的後起之秀，都有一個共同的文化立場與價值確認，就是更看重器物的文化特征與歷史信息，更看重收藏行為的審美功能。

那麼，還是讓收藏家本人來說，或許更符合本書的旨趣——

馬末都︰是的，收藏的目的不是聚財，而是教育。收藏一定要從少數人的文化演變成多數人的文化，從投資收藏轉為文化消費，要緊扣“感知文明，怡養情致”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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