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今世︰民國名媛情事

序 卻原來
第一章 縱有才情空遺恨
張愛玲 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一、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二、我將只是萎謝了
三、與賴雅的今生緣
四、燃盡最後一爐香
蘇青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一、A角美麗，B角青春
二、比失望還不快的是背叛
三、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蕭紅 這狂妄的人間迷惘了我
一、今生是這樣開始的
二、做蕭軍的妻子太痛苦了
三、我和端木蕻良沒有羅曼史
廬隱 她的愛情比你淺
一、沒有實現的花季結婚條件
二、只求兩椽清潔質樸的茅屋
三、前面有一杯幸福的美酒
四、花樣年華遭天妒
丁玲 我有四段情
一、與胡也頻投入真情
二、與馮雪峰無限遺憾
三、與馮達噩夢一場
四、與陳明勢愛深沉
冰心 有了愛就有了一切
一、無限之中的偶遇
二、愛在右，同情在左
三、死生契闊，與子成悅
四、今生今世在一起
白薇 為了愛夢一生
一、為愛出逃的“娜拉”
二、我愛你的心、靈、影
三、終于看到傷痕
四、心碎了要說給誰听
石評梅 我是寶劍，我是火花
一、心頭的酸淚逆流著
二、靈魂都是你永禁的俘虜
三、我吻遍你墓頭青草
潘玉良 這涼薄的世間涼薄的情
一、“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
二、小妄難為，丹青異國寄情
三、這涼薄的愛啊，像一朵花
第二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第三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
第四章 萬般薄命皆為情
第五章 多少樓台煙雨中
跋 今生看到前世

卻原來 雪小禪

我並沒有見過蕭蕭，但我們算是知己。

她請我為一本舊人舊事的書作序，我沒有猶豫半秒鐘就答應，一是喜歡她的人，二是喜歡她的書。

之前有人求過序，我拒絕得非常堅決。但這次，我答應得亦鏗鏘，算是破了不為人作序的例——只因為彼此懂得。

盡管只有郵件往來，但這人生山長水遠，懂得最難。

她是我的同類。

都喜歡那綿綿不絕的舊——民國的舊人舊事，甚至更遠古的舊，只要是舊日紅，便覺得千好萬好。

其實真是前世之人。

薄薄素秋，我去濟南，參加中國第五屆京劇節。與濟南諸多筆友相聚，其中有一個女子忽然說開了一家“閨房細軟”的店，我就驚艷于這四個字，自然多了對那女子幾分的艷羨。

這四個字，多麼放肆又多麼柔軟，多麼前世又多麼今生！“細軟”兩個字好，想起舊日小姐把自己金銀細軟包包好，用絲綢裹了，與自己愛的男子私奔……分外的情調呀。

我無限迷戀這四個字。

卻原來是出于蕭蕭之手。

蕭蕭早年經營這個店，她寄我的書里有這個小店的舊光陰︰藍印花布的魚、絲綢，還有繡花鞋……小店透著前世的好——那華衣上的紅暗花，那精致的木魚項鏈，那神秘的藏飾——後來轉手她人，她說，好似舍了自己心愛的孩子。

原來她也在濟南。

我們卻沒有見到，就這樣擦肩而過。就像她說，我無數次去北京，路過廊坊，沒有想到，你在廊坊。

但終于會遇到。或早，或晚。

因為我們，一直在，在這里。

因為我們，是，同類。

不會看不上你的任性和放肆，反而覺得那是美；不會覺得你穿衣過分不負責，反而覺得另一種鮮衣怒馬……同類可以一起去旅行，在旅途中談油畫、建築、書法、歌劇；可以一起去看青春版《牡丹亭》，學一段“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同類真是人生中錦上添花的事情——烹茶煮酒，多一個這樣的同類，美妙絕倫。

哪管人生苦短，此時，倒是山長水遠。

所以，看到這本書的剎那，心生歡喜。本就喜歡這無數的舊人舊事，本就對她們的愛戀充滿了糾纏與不舍——也許所有美才女的命運全多舛——翻看那些舊事，我居然有微微心酸。

她們盡有蒼綠。

美則美矣，但都近乎凋零。她們不幸，因為生而為愛情；她們有幸，遇到蕭蕭，這樣懂得她們，一筆筆勾勒出她們的情綿綿、意繾綣。

那是她們的今生今世。

那是我們的他生他世。

這些日，一直戴著蕭蕭寄給我的項鏈拍照，我喜歡那上面听小魚、小鳥，喜歡那上面前世的味道，再夜讀蕭蕭筆下的這些往事，覺得自己亦是舊人一個。

她們的氣息圍繞著我，綿綿延延，浩浩蕩蕩。

是夜，我夢到蕭蕭。在他生他世的江湖里，她穿藍綠的旗袍。因為身材婀娜有政協委員，又因為藍綠色不同于紅的艷俗和黃的明烈，也不同于白的純粹、干淨……藍綠色，有種說不出的放肆和誘惑，穿在她的身上，多了無限的神秘，如天女降臨。

我嘆了一聲︰呀，蕭，原來，你也在這里呀。

卻原來呀，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