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以維多利亞阿伯特博物館(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歷年來通過接受遺贈、捐贈以及購買渠道搜集的中國家具為出發點。超過70件的中國家具精品,構成了本館在中國瓷器之外的較大收藏。這些桌椅櫥櫃與它們生產地的環境和文化長期分離,也因此引起了各種相關的調查研究的興趣。鑒于我們對中國古代物質義化的認知有所擴展,任何從事研究這類人工制品的作者,都必須親身實踐出一條比較與對比實物的途徑來,否則將陷人文化的同一和鑒賞的索然無味。此外,從特定研究推及普遍的不怎麼令人信服的跳躍,並由此而構建起對中國社會的設想,也是貌似宏偉實則淺薄脆弱的。試圖通過理解一件藝術品來理解制造這件藝術品的社會,沒有什麼跳躍比這更為危險又更誘人了,然而看起來,西方學者們並沒有為此所困擾,他們依舊將中國家具等稱為中國的裝飾藝術。
在最後一章中,我試圖說明︰“中國家具”並不是一個其義自明的術語,也不是調查研究成果中消極的已知事實,更確切地說,它是研究者為了研究而設定的概念。因此,關于特定主題的彼益奪必然是不平衡的,對此我認為不必感到遺憾。總之無論如何,正如我將在“中國家具的材料”這一章節中所討論的一樣,材料分類的缺失,特別是硬木家具在早期研究中給人的感覺太過于顯著,因而從源頭上顛覆了任何在中立的“中國家具”基礎上建立一個綜合知識庫的企圖。之後的文章試圖首先把重點放在中國家具的使用上。顯然和西方奢侈品一樣,中國的奢侈品也扮演著社會意義的承載者和社會地位的反映者的角色,但是這種地位並不是簡單地由本料或者制作方法或者裝飾形式決定的
這種社會地位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家具的安排方式,這種方式中有一種內在(偶爾外露)的定式,顯示了一種為社會接受的品位與優雅,以及家具所有人為社會所承認的社會地位。讀者將會因此發現本書中較少提到木材和家具制造中的拼接方法(這一主題會有其他作者做精妙的闡述),更多地關注在不同的朝代和地區,哪些類型的家具應運而生。材料晃然並不豐富。從我們為數不多的資料中去領悟或許過于簡單,又或許我們對這些材料的敘述過于重視了。然而歐洲室內裝飾的研究,對于家具歷史研究者考察單件物品的方法,有著豐富而有用的影響,同時也希望廣泛的研究主題會對中國家具的形式甚至未來進一步的研究有同樣的幫助。
本書的內容在某種程度上以家具的特定分類為主線展開,例如坐具,同時也輔以更常見的主題,如家具的材料和制造工藝。這樣做的目的是希望通過這些特定的家具,從一定程度上顯示在廣泛主題上的統一性。博物館所藏中國家具,絕大部分都在本書中有所說明和介紹,那些未被介紹的是一些為了出口而采用西方設計的家具,以及小部分的贗品和損壞程度較嚴重的家具。
本書的編撰得到了遠東部所有在職和許多曾任職人員的大力幫助。羅伯特‧埃爾恩沃斯、查爾斯‧索瑪拉斯、勞倫斯‧西克曼、尼克‧姆尼和弗朗西斯‧伍德給了我許多專業意見,使我在寫作上獲益良多。格蘭‧杜德布里吉教授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書目上的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