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盟各國轉游九十天以上才需要簽證,若是只求法蘭克福待個三四天,擒本美國護照就行了。
飛越大西洋日,倫敦消失,法蘭古福出現,機組人員沒發任何表格,心里有點癢兮兮。登錄一個不設防的國家,獨個子步在空蕩蕩的大廳里,忽而閃出一位武裝的女警,滿面笑容,問作者是否已經到站,然後指點一條捷徑,又索性引領作者取入關,過程是“你好……再見”——作者合法地站在德國的土地上了。
九月法蘭克福,晴朗,溫暖,許多大型展覽,激奮而安詳地鋪張著。清潔的石子路,擺開桌椅,三三兩兩的男女,啤酒在陽光下閃著柔潤的光,隨處可見一人獨坐著。
守時,是作者的惡習。在德國,約定的時間之前十分鐘是準點。
傍晚,歌劇院四門大開,劇場的門也敞開,沒有人員主驗票,不買票的人不會在劇場里坐下來,後台,也可以隨意參觀。
一位俊美的男士帶作者穿過狹窄的通道,看那幾位聲樂家一邊披戲服,一邊吊嗓子。
畫廊主,餐館老板,咖啡廳領班都一口流利英語。坐在楓樹下的木頭長凳上,喝微甜的蘋果酒,將香香的臘腸送入口中,木心決意在此結束這本講稿,並題名為《雲雀叫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