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信長傳：霸業雄圖四十九年

序

一、霸王誕生

下赳上的亂世／4
織田氏的崛起／5
尾張之虎／7
信長的誕生／9
初 陣／11
信秀的苦戰／13
「大傻瓜」繼承家業／15

二、尾張的風雲兒
蝮蛇與傻瓜的會面／24
攻克清洲／26
稻生合戰／28
尾張的統一／30
烏雲壓城城欲摧／32

三、悲風桶狹間
序 戰／42
智慧之鏡／44
桶狹間的奇襲／47
桶狹間的真相／49
一番手柄／51

四、天下布武
清洲會盟／60
犬山合戰／62
京都的動亂／65
攻取稻葉山城／67
天下布武／70

五、上 洛
進京的准備／80
立政寺中的承諾／82
上洛之戰／84
霸王和將軍的矛盾／86
伊勢平定戰／89

六、姊川合戰
征伐越前／98
金崎的退兵／100
大戰的序曲／102
目標：龍之鼻／103
姊川合戰／105
戰爭的結局／107

七、第六天魔王
公家眼中信長／116
傳教士眼中的信長／118
石山戰爭的開端／120
硝煙京墼／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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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接觸日本歷史並對其感興趣，是在上世紀的九十年代初，那時候，我還只是一個懵懂軟弱的大學生。至於接觸的初始渠道，喜愛的最早原因，現在已經回想不起來了，它應該如同很多個人興趣一般，是潛移默化，逐漸培養起來的吧。

當然，吸引我的目光，把我帶入這片天地的，最初就是戰國史。因為這不過百余年的歷史足夠混亂，也足夠精彩。仿佛洶涌江水最狹窄、曲折，同時落差也最大的那一段，原本清澈的水面泛起濁浪，互相激烈地碰撞以后，形成無數個足以致人死命的漩渦。這種漩渦在太平盛世是看不到的，太平盛世的危機永遠埋藏在百尺的水下，而亂世的一切東西，包括最丑惡的和最美麗的，最陳腐的和最新潮的，全都浮上了表面，赤裸裸地展示在后人面前。

這樣的歷史，對於一個年輕的，並且僅僅是歷史愛好者的我來說，是最具魅力的。

不過，我最早對織田信長其人卻並無感覺，喜歡的只是陰柔的兵法家武田信玄，只是陽剛的守護神上杉謙信，等等。當時我淺薄地認為，信長只是一個強力的破壞者，像這種以無上的權威去摧毀舊世界的霸王，其性格往往會流於簡單化和表面化，根本不值得去深入了解和研究。

日本有一則著名的寓言，是這樣說的：杜鵑不鳴，何如?信長公雲：不鳴則殺；秀吉公雲：我誘其鳴；家康公雲：我待其鳴。

這則寓言對比了織田信長、 豐臣秀吉和德川家康這三代霸者的為人性格和處事方法。正是這則寓言誤導了我，讓我以為信長本人就是那樣的粗暴而簡單，不肯服從者「則殺」，毫無轉寰的余地，毫無計謀和手段。

然而，無論武田信玄也好，或者上杉謙信也罷，他們的人生都或多或少地和織田信長有所接觸，有所交集，我在津津有味地尋找和閱讀 些英雄們的資料的時候，總難免會隱約地觸摸到他們背后的信長的身影。我逐漸發現一個很可怕的事實，那就是：當時代所有的英雄人物，在歷史大潮中，看起來都只不過是信長的陪襯。

信長並非一個只知破壞而不知建設的魔王，他有很多創新的政策被后世人所繼承，更有很多全新的政策因為毫無繼承而更見其神秘莫測；信長並非一個只知前進而不知后退的莽夫，比如他長時間把天皇朝廷作為自己南征北戰的大義名分，一旦處於下風立刻就把天皇扛出來，要其下詔勒令敵手坐到談判桌前來，以為自己爭取到寶貴的時間。

信長所處的時代，日本正處於新舊交替的轉折點上，而信長的所作所為，也因應了這種轉折，表現出令人瞠目結舌的革命性和柔韌性。杜鵑不鳴，為何要殺之呢?因為那只是一只杜鵑而已，因為信長厭惡一切沒有實用價值的虛浮的東西。如果將這杜鵑比喻成天下的話，我相信信長一定會說：「杜鵑不鳴，我代其鳴。」

這本描述信長生平的通俗性的小書，最早寫成於2004年，好友馳騁將之作為他們雜志的副刊。因為時間比較倉促，所以現在回過頭來看那一版，覺得未免太過簡單也太多錯訛了。為此我又花數月的時間將其重新修訂，增加了一倍還多的篇幅，爭取把信長其人活生生地呈現在讀者朋友們面前。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寫出一個性格復雜甚至是矛盾的織田信長。真實的歷史遠比虛構要來得精彩甚至是荒謬，真實的人性也遠比虛構要來得繁復甚至看似無序。我雖然能力有限，但殷切地希望，能夠寫得接近真實，同時又不會使讀者茫無頭緒，如墜五里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