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時值耶穌受難節,即將從普林斯頓大學畢業的湯姆和保羅眼看就要解開《尋學綺夢》中的謎團。這部從文藝復興時期留傳下來的晦澀難懂的奇書由密碼文字寫成,五百年來困擾了無數學者,並以其研究者的催眠力量而著稱於世。正當他們的研究陷入泥淖之時,一本失竊已久的日記突然浮出水面,其中記載著對揭開謎底至關重要的線索。

在這本日記的協助下,湯姆與保羅真正進入了《尋愛綺夢》這個幾乎被遺忘的深奧、性感而又狂熱的世界,此時普林斯頓校園里卻起了軒然大波,交給他們日記的研究生比爾突遭槍擊身亡。湯姆和保羅,連同他們的室友一起,身不由已地卷入了一系列極富戲劇性的事件中。他們一方面要設法破解最關鍵的密碼——「四法則」,另一方面還得面對警方對他們的懷疑。而《尋愛綺夢》果我如同女妖的魔咒,讓湯姆在它的蠱惑力與自己的愛情之間困撓不已。

本書以歷史悠久的名校普林斯頓大學校園為舞台,講述的是一個徘徊於未來希望和過去的誘惑間,只受友誼和愛情指引的年輕人的故事。透過層層解謎的過程,這本書帶領讀者一步步深入令人震撼的歷史真相。
 

和我們很多人一樣,我認為父親把畢生的精力花在了鑽研一個他永遠無法理解的故事上面。那個故事在我離家上大學前約五百年就開始了,而結尾則又是他過世多年以后的事了。一四九七年十一月的一天晚上,兩名信使騎上馬背,離開影影綽綽的梵蒂岡,去往羅馬城外的聖洛倫佐教堂。那晚發生的事情改變了他們的命運,而我的父親相信,他的命運可能由此出現變數。

我從來沒把他的信念當回事。兒子是時間對男人許下的諾言,每個父親准保會發覺,他所珍視的一切在某一天會被認作是愚不可及的東西,而這世上他最愛的那個人總也不能理解他的心思。但是我的父親,身為一名專門研究文藝復興的學者,卻從來不羞於探討輪回重生的可能性。他經常談起這兩名信使的故事,讓我即使花費心思也忘不掉那些情節。我現在明白,他感覺出其中蘊藏着奧妙,一個我們最終都擺脫不掉的真理。

遣往聖洛倫佐的信使要替一位貴族遞送一封信函,那貴族讓他們以性命擔保不會私自拆看。信函用黑色的蠟嚴實地密封,又蓋了四次印鑒,據說其中隱匿着一個秘密,就是后來我父親花費三十年光陰努力去破解的那個東西。但那時的羅馬奸邪出沒;她的榮光已經一去不返。西斯廷教堂的天花板上仍舊畫着星光熠熠的蒼穹,預示未來災難的大雨卻已經使台伯河洪水滔滔,老寡婦們聲稱在河岸邊看見了女身驢頭的怪獸。羅德里戈和多納托這兩個貪心的騎手並沒有把主人的話放在心上。他們用蠟燭加熱了封蠟,拆開信函,讀了其中的內容。在動身去聖洛倫佐之前,他們妥帖地重新封好函件,仔仔細細地復制了貴族的印鑒,好讓這擅自干下的勾當無從辨查。如果他們的主人不是個更有智慧的人,這兩個送信人就肯定平安無事。

然而出賣羅德里戈和多納托的並不是印鑒,而是承載着印鑒的那塊大黑蠟。信使到達聖洛倫佐,見到了一個石匠,他知道蠟里的機密:那是從一種名叫顛茄的有毒藥草中提煉出的汁水,只要熏到眼睛就會使瞳孔放大。如今,這種化合物在醫藥中得到了應用,但那時,意大利女人則把它當作化妝品,因為大瞳孔是漂亮的標志。這種做法給該植物掙得了一個別名:貝拉東納,也就是「漂亮女人」的意思。當羅德里戈和多納托把印鑒一個個熔了又化的時候,燙手的封蠟騰起了煙,煙又發揮了威力。他們一到聖洛倫佐,石匠領着他們來到聖壇邊的枝狀大燭台前。他們的瞳孔沒有收縮,他知道了他們干的好事。雖然兩人掙扎着想用散了神的眼睛看清石匠,但他按照吩咐下了手:他拔出劍,砍下他們的腦袋。他的主人說,這是一次信任測試,而信使們沒有過關。

羅德里戈和多納托不得善終的情況是父親在臨終前不久才在某篇史料中發現的。那工匠把他們的屍首偽裝好,拖出教堂,用粗布和抹布吸干血跡。他把頭顱裝進坐騎兩側的跨袋,兩具無頭的屍身各自甩上羅德里戈和多納托的馬背,然后把那兩匹馬拴在自已的馬后面。他在多納托的口袋里找到信函燒掉,因為信根本就是偽造出來的,不存在什麼真正的收信人。離開之前,他蹲在教堂前面懺悔,他為主人犯下了罪孽,這令他驚恐萬狀。聖洛倫佐門前的六根立柱在他眼里幻化成擋住去路的黑牙,淳朴的石匠毫不諱言自己見到此情此景顫抖不已,因為孩提時代,他就在寡婦們的膝頭知曉了詩人但丁見到的地獄是何種模樣,而那些罪孽最為深重的人會在「悲痛王國的皇帝」的顎間永世不得超生。

也許,聖勞倫斯最終從墳墓里抬起眼睛,看見了這個可憐人手上的鮮血,並寬恕了他。又也許根本就沒必要給什麼寬恕,像現今的聖人和烈士一樣,勞倫斯莫測高深地三緘其口。夜深了,石匠遵照主人的命令,把羅德里戈和多納托的屍體給了屠夫。最好還是不要去猜測這些人肉的去向。我希望他們的屍塊會被隨手棄於路邊,然后由垃圾車收去,或者被野狗吃掉,而不是做成肉餡烤成餡餅。

不過,屠夫為兩個腦袋找到了其他的用途。城里有個面包師,肚子里長着一副壞心腸,他從屠夫手里買下腦袋,在晚上收工的時候把它們放進了烤爐。那時候有個風俗,當地的寡婦會在天黑之后來借用面包師的烤爐,再利用一下當天余燼的熱力;女人們來了,一看見爐里的東西就尖叫起來,差點兒昏過去。

起先,這仿佛只是一種晦氣的、用來捉弄干癟丑老太婆的道具罷了。不過我想,給多納托和羅德里戈帶來更大名氣的是他們的死法,而不是他們生前的作為。寡婦們不管在哪種文明里生活,都會留存長久的記憶,而那些在面包師烤爐里發現人頭的女人們肯定忘記不了。即便面包師坦白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寡婦們一定仍一遍又一遍地向羅馬的小孩們講述她們的發現,這一代人就像記住台伯河咳嗽吐出的怪獸一樣,牢牢地記住了那兩個不尋常的人頭,情境逼真得仿佛親眼所見。

雖然兩信使的故事最終會被遺忘,但一件事情卻毫無疑問地流傳下來。石匠出色地完成了他的任務。不管他的主人有什麼樣的秘密,它從沒有離開過聖洛倫佐教堂。多納托和羅德里戈被謀殺的第二天早上,當清運垃圾的人掃起穢物和內臟,裝進他們的手推車時,兩人的死並沒有引起一丁點兒的注意。壯美與衰敗之間周而復始的緩慢進程繼續着,罪惡的鮮血仿佛卡德摩斯撒下的巨蛇牙齒,澆灌了羅馬的土地,產生了輪回與重生。五百年光陰流逝,沒有人發現真相。而當這五個世紀過去,死亡重新找到一對信使的時候,我正在普林斯頓大學,即將結束自己最后一年的大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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