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希望知情人所說的都是事實,沒有半點含糊。許多略知中國人的知情人,雖然能說出一些真實的東西,但他們中很少有人能如實地敘述,更不用說要他們講出全部實情。無論學識多寡,沒有人可能知曉中國人的全部真實情況。因此,本書將面對三個不同的觀點。
首先,也許有人會說,向人們展示中國人的真實特性,這種努力只是白費力氣。庫克先生是1857至1858年倫敦《泰晤士報》的一位專門采訪中國的記者,他像到中國去的所有作家一樣,有機會親眼目睹各種生存環境下的中國人,並可以在富有學識涵養的人們的幫助下去了解中國人。然而,庫克先生在他所出版的書信集的前言中卻認為他對中國人特性的描述是不成功的,並對此表示歉意。「我在這些書信中沒有采用描述中國人特性的精彩文章,這是很大的疏忽。沒有一個題目能夠這樣吸引人,能提供這麼大的空間讓人們作出巧妙的假定、深刻的概括和成功的判斷。每一個吹毛求疵的人都會毫不猶豫地譴責我沒有從這些機會中做出些什麼。事實上,我本來已寫出了幾條關於中國人的好的特性,但不幸的是,在我寫這些文章時,看到的是中國人粗魯的言行,與我的初衷相違背。因此,為求真實,我燒掉了好幾封信。需要說明的是,我曾常與幾位傑出而坦誠的漢學家談及此事,結果發現他們同意我的觀點:不可能僅僅使用一個概念來概括中國人的特性。當然,只有那些真正了解中國人的漢學家們才會遇到這些難題。一位精明的作家完全可以在撇開主題的情況下,輕易地寫出一篇花里胡哨而與事實不符的分析文章。有朝一日,或許我們可以獲取某些必要的知識,全面准確地分析和評價中國人的特性中明顯自相矛盾的部分。目前,至少有一點令人滿意,那就是我避免了嚴格的定義,而是用最為恆定的特性來描述中國人。」
在剛剛過去的三十年里,中國人已經成為國際事務中的一個重要的角色。我們可以看到,中國人不懼壓力,中國人難以理解。的確,除了在中國,任何其他國家的人都不可能真正了解中國人。不過,普遍的印象是,中國人是矛盾體,根本無法理解。但是,既然我們已經與中國打了幾百年的交道,那麼,我們就有理由對中國大地上的人民以及其他復雜的情況作同等看待。
其次,對本書更為強烈的反對意見是認為本書作者不具備寫作這本書的資格。一個在中國生活了二十二年的人,並不能完全保證他有能力寫出有關中國人特性的書,正如一個在銀礦里埋頭苦干了二十二年的人,並不足以證明他就能寫作冶金學或金銀復本位制的論文一樣。中國是一個廣闊的整體,一個還未考察過它的一半以上省份且只是在其中兩個省居住過的人,當然沒有總結整個國家的資格。這些文章本來是寫給上海《華北每日新聞》的,只與該報紙的讀者有關。然而,有些話題不僅在中國,而且在英國、美國和加拿大都引起了極大的興趣,因此,人們要求作者收集成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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