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作為第一部反烏托邦作品,《我們》針對的是極權主義的種種弊端。全書采用筆記形式,假借生活在未來世界中的一個模范公民之口,戲擬一個高度數字化、集中統一管理的「聯眾國」中各色人等的生活和心態。

在這個攀上「人類文明最高峰」的聯眾國,所有公民一律被冠以數字為名。主人公便叫「D—503號」。D—503號是一名聯眾國培養成人的數學家,他對聯眾國滿懷忠誠,特地記起筆記,想借之贊頌威哉壯哉的聯眾國。

怎料,聯眾國再發達文明,也仍舊奈何不了殘留的人性。某個美艷過人的女性號碼Ⅱ—330號突然出現,完全震撼了D—503號的純潔心靈。在I—330號引誘下,D—503號一步步解放本性,由作品開始時恨不能化身為機器的極端忠誠分子漸漸轉變為有恨有愛、有血有肉有「靈魂」的凡人。不過,故事遠沒有這麽簡單。Ⅱ—330號之所以接近D—503號,自有她的秘密計划。這則政治寓言的結局出乎意料、震撼人心。

諷刺幽默高手扎米亞金在書中時不時抖出包袱,令觀者啞然失笑。然而在因離奇的場景和似是而非的搞笑邏輯樂不可支的同時,我們又會禁不住發出嘆息,因為這些笑料處處直指人性的弱點,從古到今都是最高明的幽默,即所謂「含淚的幽默」的永恆主題。扎米亞金的諷刺風格,於他最愛引用的一句格言可見一斑:「不妨教會人們,對蠢行和躁怒與其加以仇恨,不如加以嘲笑。」

作品如此獨特的藝術魅力,自然要歸功於作者的天賦。諷刺作家的基本素質就是超脫現實,再痛苦、再絕望,也要做到事不關己、淚中帶笑。扎米亞金就是這樣一個擅長冷靜地分析荒謬現實的作者。根據俄語版《我們》的出版商的記載,扎米亞金是一名高超的諷刺幽默大師。他思想犀利,語言詼諧,更難得的是他低調做人,心態平靜,哪怕一針見血地抖出最逗人的包袱時也從來不曾失去平淡冷靜的超然語氣。「如此個性,天生就是對體制和慣例的威脅。他是一位紳士、一名卓爾不群的藝術家、一個無畏的思想者。」扎米亞金的風采決定了他在任何極權體制中都不可能有容身之處,沙皇和布爾什維克都曾經抓他入獄,巧的是兩次關押地點均在同一家監獄的同一個牢區。

針砭時弊的睿智頭腦遇上專制又荒謬的體制,既是不幸又是件幸事;不幸的是被體制碾壓,終於不敵而逃、郁郁余生的作者,幸運的是這兩者間沖突的離奇產物——《我們》的出現。扎米亞金本人對《我們》的評價是,「我所創作過的最滑稽、最真切的一部作品。」
 

目錄

譯序——關於《我們》和尤金,扎米亞金
筆記之一 通知 最最睿智的直線 一首詩
筆記之二 芭蕾 和諧廣場 X
筆記之三 外套 牆 時間表
筆記之四 用氣壓計的野人 癲癇症 假如
筆記之五 方塊 統治世界的因素 一種宜人、有用的功能
筆記之六 事故 該死的「很清楚」 24小時
筆記之七 一根睫毛 泰羅 天仙子和鈴蘭
筆記之八 一個無理根 R—13號 三角形
筆記之九 禮拜儀式 抑揚格 鑄鐵之手
筆記之十 一封信 小耳朵 毛茸茸的我
筆記之十一 不,我做不到;沒有標題就沒有標題吧!
筆記之十二 給無限定界 天使 對詩歌的冥想
筆記之十三 大霧 爾 一場無比荒謬的冒險
筆記之十四 「我的」 不可能 冰冷的地板
筆記之十五 氣鍾罩 鏡面般的大海 我將永受燒灼之苦
筆記之十六 黃色 扁平的影子 無可救藥的靈魂
筆記之十七 透過玻璃 我死矣 走廊
筆記之十八 邏輯廢墟 傷口和敷劑 再也不會
筆記之十九 第三級的「無限小」 額頭下 翻過欄桿
筆記之二十 放電 思想的材料 零號岩石
筆記之二十一 作者的責任 冰膨脹著 最難做到的愛
筆記之二十二 凝固的波浪 一切都在進步 我是一個細菌
筆記之二十三 花 晶體溶解 只要(?)
筆記之二十四 函數的值域 復活節 划掉一切
筆記之二十五 天降儀式 史上最大的一場災難 已知——已不復存在
筆記之二十六 世界的確存在 疹子 41攝氏度
筆記之二十七 沒有標題了。 匪夷所思!
筆記之二十八 她倆 熵和能 不透明的身體
筆記之二十九 粘上臉的線條兒 芽 一種不自然的收縮
筆記之三十 最後一個數字 伽利略的錯誤 這樣不是更好嗎?
筆記之三十一 偉大的手術 我什麽都原諒了她 相撞的火車
筆記之三十二 我不相信 機器 小人影兒
筆記之三十三 匆匆忙忙最後記一筆
筆記之三十四 得到寬宥的人 陽光燦爛的夜晚 無線電女神
筆記之三十五 在環里 胡蘿卜 一場謀殺
筆記之三十六 紙張的空白 基督教上帝 我的母親
筆記之三十七 纖毛蟲 災難日 她的房間
筆記之三十八 不知道該用什麽做標題——不妨就叫一截兒被扔掉的煙頭吧
筆記之三十九 結局
筆記之四十 事實 氣鍾罩 我堅信
 

說到《我們》,仿佛成了慣例,必定要先拋出這句話給它定位正名:20世紀三大反烏托邦作品,正是尤金·扎米亞金[俄]的《我們》(1920/1924)、奧爾德斯·赫胥黎[英]的《美麗新世界》(1932)和喬治·奧威爾[英]的《1984》(1949)。
這三部書中,論名氣以奧威爾的《1984》最大,但是要論及首開這一派作品之先河者,則非寫於1920年、正式出版於1924年的《我們》莫屬。據稱,赫胥黎和奧威爾創作出自己的反烏托邦作品時,或多或少都受了《我們》的影響。奧威爾還親自撰有對《我們》的評論一篇,稱其為「焚書年代里的文學奇品之一」。然而,倘若以書比人,用俗話來講,《我們》在這三部作品中,就屬於那類「命不順」者,從甫一成書便一路磕磕絆絆,勉強出版後還長年到處遭禁,直至人類思想已經日益全球化,政治氣氛已相對不那麽濃郁的今天,它的名頭還是比不上此處借用孫仲旭先生的譯文一句。由它一手扶持起來的兩個小弟弟來得響;
不過,現在看來,《我們》反而似乎因此籠上一層神秘感,頗有點傳奇小說主人公一波三折終成正果的氣質。它傳奇的出版歷程、它的作者扎米亞金的獨特個性和因特殊時代中斷的創作之路,都成了作品之外一則華麗幽暗的腳注,為書家津津樂道,令讀者掩卷驚嘆。
尤金·扎米亞金
俄國作家尤金·扎米亞金生於1884年。此君從小就有種種驚人之舉。據他寫給《我們》英譯者的一封自我介紹信中透露,學生時代,他學校附近瘋狗甚多。某日,「有條瘋狗咬了我的腿。那時,我喜歡對自己做各種各樣的實驗,我決心等著瞧,看看自己會不會得狂犬病,最重要的是,我非常好奇:狂犬病發作時(咬傷兩周後),會有什麽感覺?結果我各種感覺都體驗到了,可是兩個禮拜之後卻發現並沒有得狂犬
病。」
在學校里,他作文總得A+,但數學不好。為了挑戰自我,畢業後他特地選擇了最富數學性的職業,成了名造船工程師。據說,他日後在這個專業上頗有建樹,蘇聯當年最大的破冰船「列寧」號里就有他的貢獻。1911年,他發表了第一篇諷刺小說,因此備受鼓勵,造船之余亦不忘繼續圓文學之夢。受沙皇秘密警察的驅逐,他被迫從大城市彼得格勒移居荒僻小鎮,流亡期間繼續寫作,一戰期間又輾轉到英國。
1917年,俄國10月革命爆發。他「穿著救生衣,關掉一切燈光,從德國潛艇邊駛過,回到彼得格勒」。由於不曾親自參加革命而直接回到革命勝利的祖國,他「感覺自己像個從來不曾陷入戀愛的人,一天早晨醒來突然發覺已經結婚10年」。
像一切優秀的諷刺作家一樣,扎米亞金愛憎分明,勇於堅守信念、針砭時弊。他在革命勝利的蘇俄繼續撰寫短篇諷刺小說和劇本,大膽指出政府種種弊端,漸漸引起當局不滿。1920年,他創作出重要作品《我們》。
像許多具有超前意識的大膽作品一樣,《我們》在蘇俄遭到禁止出版的命運。直到1924年,它才轉譯為英文,在美國第一次出版。1929年,它又以俄文在國外出版,出版商為保護扎米亞金,特意慌稱該書是從捷克語轉譯為俄語(捷克語版的《我們》同時也有出版),還煞費苦心地改動書中幾處地方。怎奈《我們》盡管在蘇聯沒有正式出版,卻早巳以手稿形式在評論家手中流傳,所以這個嘗試沒有成功,《我們》的作者被認出,扎米亞金遭到蘇聯主流文學界的大肆批判和攻擊。最甚的是,扎米亞金在蘇聯從此遭到「封口」厄運,與出版社和讀者的一切聯系都被切斷。
1931年6月,萬般無奈的扎米亞金致函斯大林,自陳目前國內禁止他從事創作的做法,對他來說無異於判了他死刑。因此他無法在國內呆下去,請求領袖批准出國。不知道為何,這封飽含書生氣的信函並沒有使斯大林暴跳如雷,而是居然真的使扎米亞金弄到出國許可。(據說,幕後幫了扎米亞金一把的正是當時蘇聯德高望重的作家高爾基同志,高氏素來愛憐扎米亞金的才華,此番挺身而出,幫他跟斯大林求了情。)
從此扎米亞金流亡歐洲,最終定居巴黎。遺憾的是,與故土分離,等於脫離了一個巨大的創作源泉。從此扎米亞金再也沒有創作出什麽超越《我們》的作品。扎米亞金晚年酷愛音樂,尤其是穆索爾斯基的作品。1937年3月,扎米亞金在穆索爾斯基的歌劇《鮑里斯·戈都諾夫》陪伴下客死巴黎。
《我們》
作為第一部反烏托邦作品,《我們》針對的是極權主義的種種弊端。全書采用筆記形式,假借生活在未來世界中的一個模范公民之口,戲擬一個高度數字化、集中統一管理的「聯眾國」中各色人等的生活和心態。
在這個攀上「人類文明最高峰」的聯眾國,所有公民一律被冠以數字為名。主人公便叫「D—503號」。D—503號是一名聯眾國培養成人的數學家,他對聯眾國滿懷忠誠,特地記起筆記,想借之贊頌威哉壯哉的聯眾國。
怎料,聯眾國再發達文明,也仍舊奈何不了殘留的人性。某個美艷過人的女性號碼Ⅱ—330號突然出現,完全震撼了D—503號的純潔心靈。在I—330號引誘下,D—503號一步步解放本性,由作品開始時恨不能化身為機器的極端忠誠分子漸漸轉變為有恨有愛、有血有肉有「靈魂」的凡人。不過,故事遠沒有這麽簡單。Ⅱ—330號之所以接近D—503號,自有她的秘密計划。這則政治寓言的結局出乎意料、震撼人心。
諷刺幽默高手扎米亞金在書中時不時抖出包袱,令觀者啞然失笑。然而在因離奇的場景和似是而非的搞笑邏輯樂不可支的同時,我們又會禁不住發出嘆息,因為這些笑料處處直指人性的弱點,從古到今都是最高明的幽默,即所謂「含淚的幽默」的永恆主題。扎米亞金的諷刺風格,於他最愛引用的一句格言可見一斑:「不妨教會人們,對蠢行和躁怒與其加以仇恨,不如加以嘲笑。」
作品如此獨特的藝術魅力,自然要歸功於作者的天賦。諷刺作家的基本素質就是超脫現實,再痛苦、再絕望,也要做到事不關己、淚中帶笑。扎米亞金就是這樣一個擅長冷靜地分析荒謬現實的作者。根據俄語版《我們》的出版商的記載,扎米亞金是一名高超的諷刺幽默大師。他思想犀利,語言詼諧,更難得的是他低調做人,心態平靜,哪怕一針見血地抖出最逗人的包袱時也從來不曾失去平淡冷靜的超然語氣。「如此個性,天生就是對體制和慣例的威脅。他是一位紳士、一名卓爾不群的藝術家、一個無畏的思想者。」扎米亞金的風采決定了他在任何極權體制中都不可能有容身之處,沙皇和布爾什維克都曾經抓他入獄,巧的是兩次關押地點均在同一家監獄的同一個牢區。
針砭時弊的睿智頭腦遇上專制又荒謬的體制,既是不幸又是件幸事;不幸的是被體制碾壓,終於不敵而逃、郁郁余生的作者,幸運的是這兩者間沖突的離奇產物——《我們》的出現。扎米亞金本人對《我們》的評價是,「我所創作過的最滑稽、最真切的一部作品。」我很榮幸能有機會把這部標志著一個天才的被扼殺史的《我們》譯介給大家,更希望能借助這次機會,讓更多讀者注意到扎米亞金其人、其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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