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在本書中,讀者們可以看到一些科克托常說的話,氣出胸臆般的靈感觸發,以及他總不肯承認的在人們眼中的另一幅形象。

讀者還會看到一些熟悉的人物,曾經講述的軼事。對話中不斷出現新鮮事,而陳年舊事也重新綻放異樣的光彩。我們舊話重提,再次結集本冊,這對詩人絲毫無損。雖然他總是被人指責涉獵過廣,不過,這一次,詩人作品具有深層的一致性,一條自始至終貫穿其中的主線。可一旦回到詩人為人所知的那一面,這一主線極有可能消逝不見。

本集不是以某種陌生的面孔徹底顛覆以住的自傳。書中仍有那些為我們所熟知的一切:渴望讓自己更年輕,工作時特有的生硬姿勢,對自己和他人作品的審視,對斯特拉文斯基、阿波利奈爾、畢加索等人的崇敬,除此之外,在本書中,這個眾所周知的人物獲得了一些新的風格,更豐富,更完整,更生動。
 

目錄

法文本序
科克托選擇古典態度
對科克托來說,蘭波罪行深重
科克托看自己,看世界
對話
電視是家里的幽靈
科克托肖像
假期對話
反向采訪
自畫像
兩千年遺囑
「我們不是在世界末日,我們是在某個世界的終結時刻┅┅」
訪談
死而復生的花
有聲表態
讓·科克托生平
讓·科克托著述
 

1960年,讓·科克托(1889一1963)自編自導自演了《俄耳甫斯的遺囑》(Le Testament d’’Orphee)。在從不缺少天才的法國電影里,《俄耳甫斯的遺囑》被稱作「必然之作」、「詩之電影」。科克托演繹片中主角,按他自己的說法,是「一腳踏在生里,一腳踏在死里。」

三年后,1963年10月11日,科克托得到庇亞芙(Edith Piaf)去世的消息。這位唱着「玫瑰人生」的傳奇女歌手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今天是我在世上的最后一日」,他說完就暈了過去,沒有再醒來。《俄耳甫斯的遺囑》成了科克托本人的遺囑。據說,這是科克托最具自傳性的創作。詩人自比俄耳甫斯,意味自然深遠。

俄耳甫斯是比荷馬還古遠的西方最早的詩人。在古希臘的神話傳說里,這個繆斯的孩子仿佛就是詩的化身。當他歌唱時,鳥兒盤旋頭上,魚兒聚集腳邊,連石頭和橡樹也被感動,整個自然迷醉不已。西方歷代詩人不乏追隨俄耳弗斯者,德語詩人里爾克(《致俄耳弗斯的十四行詩》)就是一例。

生在后現代的科克托顯然無可驗證俄耳甫斯般的詩之魔力了。但他作為詩人的魅力,始終散發着異樣的光彩。20世紀的法國文化界,「名流」(科克托本人大約會拒絕這樣的字眼)璀璨紛呈,科克托算得上最耀眼的一位。他涉足幾乎所有的現代藝術領域,從詩歌到小說,從電影到戲劇,從素描到手記,從芭蕾劇評到陶藝繪畫……科克托稱其全部創作為詩:詩歌之詩、小說之詩、戲劇之詩、繪畫之詩、評論之詩。創作在詩人科克托眼里,沒有邊界。

有關科克托,歷來不乏爭議。與超現實主義詩人們若即若離,波德萊爾式貴族公子的生活,鴉片,雙性戀,巴黎風尚。與此同時,天分,敏感,優雅,機智。在科克托身上,19世紀的頹靡氣息與20世紀的叛逆融為一體。畢加索不無戲謔地說過,科克托無論出席什麼場合,他長褲上的熨痕永遠筆直無懈可擊。貴族的形象,既是無缺,亦為最好。

法國文學家格拉克(Julien Gracq)說過,直到72歲,科克托都沒有寫出一部成熟的作品。格拉克的批評大概是說,科克托人如其作,過於輕盈無謂,沒有生命苦難的縈繞,總顯得脫離現實,奢美有余,分量不足。

科克托終其一生給人游戲之感,仿佛巴黎上空一只輕盈的飛鳥,帶着憂郁的睥睨神情,掠過華美的劇場舞台,喧囂的彩衣人群,不留一絲痕跡。

對於類似的批評,科克托本人見怪不怪。這位「異想天開的詩人」,頂多會像個孩子一樣,用最迷人的純真目光盯住你,說:「你們所知道的我,並不是我」。

詩人科克托不可避免地痴迷於鏡子的游戲。但他決非那個愛上自己的影子的納爾西斯,自戀的少年最終變成了水仙花,而科克托則以他的行為述說輕盈的無辜。在拍攝電影《美女與野獸》時,正逢二戰結束前夕的艱難年代,科克托仿佛率領眾軍的奧德修斯,踏上茫茫險途。物資的極度匱乏、疾病的干擾,細菌與精神的侵蝕一樣可怕而無孔不入。被皮膚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科克托,以自身的丑陋為代價,創造了一個美倫美奐的世界,一個真實的神話世界。這位輕盈的王子,在一場場生命的「奧德賽」里,無愧王者的庄重。

最出色的創作者,他們的人生往往與他們的作品一道創造奇跡。

1955年3月,法蘭西學院院士。同年10月,比利時皇家法語文學語言學院院士。1960年,巴黎詩歌王子榮譽稱號。1999年,入選法國伽利瑪出版社的七星文叢。科克托的一生是榮譽和詆毀的一生,然而,有形世界的過往雲煙,很早就如同玩具,在他眼里喪失了顏色。他像個孩子,卻是個有着何等深邃滄桑的眼睛的孩子,看盡塵世的有形與無形,拒絕靈魂老去。

當死亡來臨,詩人陷入永恆的沉默,人們發現,科克托的謊言從來沒有停止過述說真實……

詩人俄耳甫斯最讓世人傳頌的莫過於他的地獄之游。俄耳甫斯為了死去的妻子俄瑞狄刻(Eurydice)下入地獄,哀求冥王哈得斯。冥王感動於他的歌聲,破例答應他帶回俄瑞狄刻。但俄耳甫斯在回到地面之前不可回頭看自己的妻子。在漫長幽暗的地獄里,他們沉默地走着,感覺彼此的存在,卻看不見對方。終於,俄耳甫斯看見了大地的一絲光明。他忍不住,在最后的瞬間轉過了頭。他看見俄瑞狄刻的影子,還在地獄的黑暗之中,還來不及走近光里。俄瑞狄刻永遠地消逝了。她在得到生的同時,回歸死亡。

俄耳甫斯的地獄之游,成了詩人創作之旅的恆久象征。詩人在回家的路上丟了俄瑞狄刻,好去跟隨詩的主人阿波羅。創作之不可能,仿佛餓瑞狄刻的影子,近在眼前,轉瞬消逝。

《巴黎叢書》緣自這樣一個提問:在俄瑞狄刻的轉瞬之間,我們能否緊隨詩人,驚鴻一瞥詩的碎片?

謹以科克托系列,作為編者與讀者的首次嘗試。

吳雅凌
上海2005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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