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k emou
alla tou logou akousantas
不聽從我,
而聽從這邏各斯┅┅
——赫拉克利特,殘篇50
對話作為一種屬人的和人道的行動,在我們這個個主義特別盛行的時代,它在生活的各個領域都異常迫。我們所有關於「地球村」的輕薄言談是發生在妥善鎖藏著的人工屏幕上,以及在「有特權」個體的版權上,這些個體小心提防著他們在被稱為小汽車的大容器(每年引致100萬次以上事故)里所作的高速的私人運動。我們要麽再次並重新發現有血有肉的鄰人,要麽走向一場宇宙范圍的災難,一如該詞本身表明的(dis—astrum)。我們個體的自足性處於危機之中。我們不斷相互碰面,但我們幾乎沒有時間去發現我們的鄰人——因為我們不去發現自己,忙於各種各樣的「事務」。「誰知道他自己,誰就在他自身之中知道萬物」(Qui
enim se cognoscit,in seomnia cognoscet)——古人這樣說,如皮科·德拉·米蘭多(Pico della Mirandola)在他的《演講集》(Oratio)中所表述的。
我們與他人打交道,大多數要麽是在完全客觀的層面上,要麽是在純粹主觀的層面上,也就是說,要麽是理性的相遇要麽是情感的相會。在第一種情況下,我們參與「辯證的對話」。我們在假定是中立的地方相遇:教義和觀點的「領域」。在第二種情況下,我們參與「愛欲的對話」。我們在同情和反感的領域在不同層面相會:「個人」關系的集合地。
這兩種相遇都是我們屬人狀況的一部分,但如果拆開來,它們對於人的充分實現是不夠的。人不止是一部能思考的機器和一堆欲望的組合。世界不止是一個客觀事實,他人不止是分離的個體。「萬物之間總有一種隱秘的聯系」(Semper occulta quaedam est concatenatio),引用皮科在一個更廣闊的語境里所說的一句話(《歌劇全集》[Opera
Omnia],ed.Basileae,1572,p.235)來說,這句話道出了其他傳統所稱的普遍和諧(harmonia)、互滲互存(perich6resis)、緣起(pratitiyasamutpada)、凡事彼此關聯(saruam-saruatmakam)等。我們與他者的關系不是一種外在的連結,而是屬於我們最深處的構造,不管它是與地球、與生物——尤其是人——還是與神的關系。整個實在呈現一種「神一人一宇宙共融的」(theoanthropocosmic),或者用一個更好聽的詞,「宇宙一神一人共融的」(cos-motheandric)性質。
當我們把我們的視野限於屬人的關系時,我們看到,他者不只是觀念的產物,對於這些觀念我們是多少贊同的,也不只是親緣關系的載體,這些親緣關系使得大量交易成為可能;它既非純粹的(另一個)主體也非純粹的(另一個)客體。它是一個人格,它不是我的私我,但它屬於我的大我。這是使交流和溝通得以可能的東西。這一意識是「對話的對話」的開始。「你」作為不同於非我的東西出現了。
當這種相遇觸及我們的內在信念的深處時,當它到達有關生命意義的終極問題時,無論在何種意義上,我們是在進行「宗教的對話之對話」了。這種對話往往沒有超越教義和情感投射的層面。這是「宗教間對話」,它一般念體系或藝術敏感性的專家或代表來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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