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研究語義學?研究意義的語義學對研究交際極為重要;由于交際在社會組織中越來越成為決定性因素,認識和理解交際的需要也就越來越迫切。語義學也是對人類思維進行研究的中心點,如思維過程、認識和概念化,所有這些都與我們運用語言來劃分和表達對世界的認識錯綜地交織在一起。
從上述兩個方面來看,語義學都處在對人類進行研究的焦點上,也就是說語義學是各種矛盾的思潮和各類研究學科的匯合處。哲學、心理學和語言學對語義學都有著濃厚的興趣。但由于其出發點不同,它們的興趣不盡相同︰心理學關心的是對人類思維的理解,語言學注重對語言及各種具體語種的理解,哲學則側重于對我們的認識方式、正確的思維規律和真理與謬誤的評價等問題的研究。語義學似乎經常使人迷惑不解,因為對它的研究有許多不同的方法,而這些方法之間的相互關系往往很不清楚,甚至連語義學著作的一些作者對此也不很明白。使人感到困惑的另一個原因是︰人類理性認識在于研究理性認識本身,頗有點象一只狗在追逐自己的尾巴。
由于上述原因,或正因為語義學是一個迷惑人的學科,所以,這門學科為這方面的許多著作提供了材料。然而這並不意味著研究語義學的每種新的著作是浪費時間或僅僅是重復先前的成果。相反,因為語義學中有許多難以解答的問題,所以每種新的著作都是作者探討這些問題的獨特嘗試。
象本書這樣的著作不可能全面論述語義學;至少可以說,即使試圖這樣做,最終也只能就別人對意義所作的論述勾畫出一個粗略膚淺的輪廓而已。唯一切實可行的辦法是g走出一條穿過茫茫荒野的自己的道路,有路可循則循,但必要時,要毫不猶豫地去開闢一條新路,以探索一個陌生的領域。我就是以上述精神撰寫此書的。我把語義學看作語言學的一個分科,它與句法學和音位學平行,卻又相互影響。句法學研究語言的形式模式,音位學探討語言形式模式轉化為聲音的方式。句法學和音位學研究用語言可能表達的結構,而語義學則研究可能表達的意義。可以說,把語義學看成語言學的一個組成學科是目前最有成效、也是最令人興奮的出發點。這種說法是令人信服的。二十年前,語言學雖然在句法和音位方面的研究發展很快,但幾乎把對話義的研究完全留給了哲學家和人類學家。在過去十五年中,越來越多的人摒棄了把語義學作為位于語言學邊緣的一塊雜亂無章、毫無組織的知識荒地的看法。在人們心目中,語義學在語言研究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成了研究的焦點,多數人現在同意這種看法。不僅語言學對語義學理論的研究作出了努力,其他學科也同樣付出了代價。在語義學研究中,我們看到各門學科異乎尋常地交織在一起,特別是哲學和認知心理學的方法和理論為語言學的研究打下比較穩固的基礎,起了促進作用。
語言學本身已給語義學這門學科帶來了某種程度分析上的嚴密性,這種嚴密性又與把意義的研究視為整個語言理論研究中的一個組成部分的觀點相結合。注意研究語言的“內容”而忽視其“表達”,猶如只研究語言的“表達”而忽視其“內容”,都是毫無意義的。後者是一些語言學家曾經試圖做過的,但成效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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