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家之心:為什麼音樂如此動人?指揮家帶你深入音樂表象之下的世界
- 作者:馬克.維格斯沃
- 原文作者:Mark Wigglesworth
- 譯者:吳家恆
- 出版社:經濟新潮社
- 出版日期:2020-06-05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86986807X
- ISBN13:9789869868075
- 裝訂:平裝 / 288頁 / 21 x 14.8 x 1.6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每一本談音樂的書,都是獨特而珍貴的。因為它試圖描述那肉眼看不見的東西,那不可言說之物。
而有趣的是,沒有什麼人是真正不懂音樂的。
音樂可能觸動每一個人的心,傳達那不可言喻的情感。
【專業推薦】
呂紹嘉 國家交響樂團(NSO)音樂總監
連士堯 《MUZIK古典樂刊》副總編輯
簡文彬 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藝術總監
樂團裡的指揮,是古典音樂當中最一眼可辨之人。這樣一個人人皆知的職業卻引發如此多的疑問,卻是很少見的:
「樂團沒有你,不是照樣可以演奏得很好嗎?」
「音樂會的演出有沒有你,真的有差嗎?」
「樂手有在看你指揮嗎?」
這不是一本指揮的養成手冊,也不是一本指揮史。這本書是寫給對於指揮「做什麼事、有何重要性」感到好奇的人。
首屈一指的英國指揮家馬克.維格斯沃(Mark Wigglesworth),在本書中帶領我們從指揮連結到作曲家、演出的曲目、樂團成員、演出前的排練與演出的當下、聽眾、及整個古典樂界。指揮對於演出既有影響力,也有壓力,從他走進排練室、走上舞台,他就必須利用自己的肢體動作、手勢、眼神來溝通。
這本書也會談到指揮所面對的公共與私人的責任,也分享指揮這門藝術的竅門:精確、魅力、直覺、圓融與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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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般的刻板印象中,指揮是個目中無人的自大狂,他自以為是,但在旁人看來,他的貢獻似乎跟樂手無法相比──這種滑稽的形象深入人心,但卻很老套。他是那個最後登場的人,此人顯然擁有不尋常的能力,能掌握音樂開始的時間點,然後比出各種與音樂的動勢隱然相符的誇張手勢,讓人聯想到魔法師,用一根棍子調製出一鍋神奇的聲音,最後擺出一副謙卑順從的樣子,接受聽眾的掌聲,踏著凝重的步履離開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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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團的指揮,要設法讓所有的團員對於樂曲的表達趨於一致,在情感上也趨於一致。指揮自己可能對於曲目有一套看法或理想,但他必須透過聆聽(排練時)、口語或非口語的方式,求取最大公約數。他會想要向自己的理想靠近一些,但也要留意不要放入太多自己,免得扼殺了作曲家的原意;或許要民主地接納一下團員的意見;排練不要把團員操到爆,以免到了現場演出時變得很僵化,完全缺乏靈性……
指揮就像用手握住一隻鳥。抓得太緊,可能會掐死牠;抓太鬆,牠可能會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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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我很喜歡的作品,我已經指揮了將近三十年。一定也有一些八十幾歲的指揮家演出某些作品的時間超過一甲子。對我來說,馬勒和蕭士塔高維契的第十號交響曲就像我每年都會碰到的表兄弟一樣。指揮跟每隔一陣子就會演出的作品之間的關係是長達一輩子的合作,隨著年紀漸長,這首作品會碰觸到你個性的不同部分。從這一點來說,這首作品總會讓你覺得有新意──它一直在那裡,但不斷會讓你感到驚奇。它們成了你生命的一部分,你每次指揮這首作品,就會在你跟它之間的關係鋪上一層新的記憶。每一次演出都匯集了你與這首作品共有的體驗。能持續這麼久的友誼並不多──我想這是因為音樂的本質已經固著,這讓你與作品之間的往來變得簡單──在生活中,這種單戀可能是不健康的,但在指揮的職業生涯中卻提供了許多慰藉。如果你能記得自己第一次「約會」時的單純、讚嘆與震撼,你的體驗還會更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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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只用肢體來表達音樂,別有一番好處。不管情感有多麼特定,如果不受文字語彙所限定的話,表現起來會更加強烈。文字很容易受到誤解,而樂團的樂手對於我們說的話所做的反應,不太可能一致同意,但是對我們的動作,比較會有相近的看法。音樂能化繁為簡,但若用話語去討論它,很容易適得其反。音樂是一種超越國界的語言,但這種語言並不能翻譯。要描述那無法形諸文字的,除了音樂之外,就只能用肢體語言來溝通。而指揮結合了這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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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音樂本身已經俱足,不需添加分毫時,就是指揮停止揮動手臂最好的時候。有些作曲家所寫的某些作品的某些時刻實在是妙不可言,其精神高深莫測,肢體動作只會有損其神妙而已。指揮只有保持靜止不動,才能讓樂手和聽眾找到想像力最私密的核心。艾爾加(Edward Elgar)的《謎語變奏曲》(Enigma Variations)〈尼姆諾德〉(Nimrod)的開頭一片靜謐,讓人屏氣凝神,在我認為,如果指揮不做任何動作、不做一分增減,最能表現這段音樂的力量。不動作並不表示無所作為。靜止之中仍有流動,指揮仍然在指揮,只是以最細緻的方式在指揮。我們花了很多時間連哄帶誘,讓別人把內心的情感表露出來,而且還鼓勵人們往內心深處探索,並讓音樂把在場的人拉到一起,這是當指揮最大的殊榮之一。這是私密情感的交流。聲音靜靜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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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歌劇可能出問題的地方很多。知道這一點並不會澆熄雄心壯志,反而能讓你用健康持平的心態來看待自己的熱望。你很可能著手指揮一首布拉姆斯的交響曲,希望每一次都能實現理想的樣貌。這樣的事能否存在,沒有定論,但是在歌劇院,沒有人會期待這種事情會發生。大家都知道這個過程一定會發生預想不到的事,所以就有了非常刺激而真實的開放性。但有時候每個環節都很順利:歌手、樂團、後台技術人員、指揮和觀眾,他們的表現都超過自己和別人的預期,在你的人生中,有幾個晚上,因為每個個人和團隊的努力投入而實現了夢想。終極的藝術形式生出一個終極的演出,這是很少見的。但是那些能成為其中一分子的人,實屬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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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萬花筒一般,也像是拿著一副放大鏡,擁有近三十年指揮經驗的作者馬克.維格斯沃,於本書中所挖掘的音樂各個環節的深度與廣度,令人讚嘆!
不論是學音樂的學生、音樂家、或是古典音樂愛好者,都能從中受到啟發,更能欣賞音樂的樂趣。
【專家好評】
作者以最少的「專業語彙」,讓讀者窺探指揮到底在做什麼、想什麼,推薦給所有從事指揮、想要了解指揮的人。
──簡文彬,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藝術總監,前國家交響樂團音樂總監、德國萊茵歌劇院駐院指揮
指揮,正是一個如此細節繁雜的工作。透過作者維格斯沃近似叨絮但又真摯的個人觀點,讀者終將「見樹再見林」,窺視「指揮」一職無比迷人之處。
──連士堯,《MUZIK古典樂刊》副總編輯
維格斯沃的指揮……展現了他是一位有遠見、有感染力的音樂總監。
──《星期日泰晤士報》
(維格斯沃)徹底掌握總譜,從樂團與合唱團的表現來看,他的帶領顯然很能啟發人心。
──《紐約時報》
他的指揮能量充盈,色彩燦爛,手勢具戲劇性,引人注目,亦不失尊貴。
──《每日電訊報》
推薦序 見樹再見林──一位指揮家的真摯叨絮 連士堯
形塑無形之物 Shaping the Invisible
1 指揮動作 Conducting Movements
2 指揮音樂家 Conducting Musicians
3 指揮音樂 Conducting Music
4 指揮戲劇 Conducting Drama
5 指揮演出 Conducting Performances
6 指揮你自己 Conducting Yourself
致謝 Acknowledgements
見樹再見林──一位指揮家的真摯叨絮
連士堯(《MUZIK古典樂刊》副總編輯)
算一算應該快20年前吧?高中管樂團到外校演出,在悶熱的體育館裡,擔任室內指揮的我,拿著指揮棒上台。在短短半小時的節目裡,即便是背對觀眾,但也感受得到滿場同學的專注力逐漸升高,到最後一首管樂團「標準芭樂曲」《Hopetown Holiday》一下,指揮手勢隨著漸強的尾段高潮而越來越激烈,舞台上的動作也成為了表演的一部分,在最後一小節畫了一個又大又圓的完結手勢,似乎也聽到了台下觀眾的驚呼聲──這應該是第一次感受到,指揮這件事,是多麼有成就感的時刻。
後來並未真的踏上音樂路,但由於從事音樂媒體工作,這10多年來看了不少演出,也與許多指揮有過深淺不同的接觸。有趣的是,比起其他器樂演奏家,指揮家的個體性,可說是大上許多,有一萬個指揮家,就有一萬種看待指揮工作的方式。在以前雜誌策劃過的「指揮」專題裡,前臺北市立交響樂團首席指揮吉博.瓦格(Gilbert Varga)就這樣回答過我:「我的回答只能說是我的觀點……我只能是我自己的最大值。」
因此,要談論「指揮」這一行,絕非容易的一件事。坦白說,在看《指揮家之心:為什麼音樂如此動人?指揮家帶你深入音樂表象之下的世界》這本書時,一開始著實困惑了一番,尤其第一章的標題是〈指揮動作〉(Conducting Movements),作者、同時也是英國著名指揮家馬克.維格斯沃(Mark Wigglesworth)卻完全沒有系統性地探討「動作」是怎麼一回事,而是東講一下肢體控制、西講一下保持自信,然後又是關於指揮台的討論……這與「動作」的關係到底在哪?
然而越往下看,維格斯沃的敘事方式,就越來越清楚了──他從未試圖把指揮這件事「系統化」,一切都是我這個讀者過於多心。1964年出生的維格斯沃,踏上指揮職涯已超過30載,他對於指揮工作的理解,就如同前面說的一樣:人人都有一套自己看法。與其說這本書是要「介紹」指揮是什麼,倒不如說是維格斯沃在經歷數十年的指揮經歷後,對於「指揮」這行的各種面向,道出他自己的見解。有時一些論點顯得過於「安全牌」,似乎只要不過或不及,維持在中庸之道,就是最佳解,但也看得出指揮這一行的難處:極端絕對不是最好的選項,但市場又沒有一個「標準化」的評斷標準,反而是希望你展現出個人特色。
對於愛樂者來說,絕對能感受指揮在演出時帶來的巨大差異,此點在現場音樂會尤其明顯。如果是沒有樂團演奏經驗的聽眾,應該很難知道指揮究竟是如何和樂團建立聯繫,或許甚至認為指揮工作最重要的就是「打拍子」──但這其實是最不重要的一個部分。透過維格斯沃近似叨絮但又真摯的個人觀點,讀者便能從這些細微的環節中,形成對於「指揮」工作的輪廓。
在這逐漸成形的形象裡,當中有些部分或許會讓愛樂者驚訝,譬如維格斯沃提到「太去著墨於作曲家的生平與作品之間的關聯是很危險的。」然而這往往卻是聽眾或是「演前導聆」最愛強調的一部分,沒想到在指揮的眼裡,並不一定會關心──以個人的經驗來說,用這些樂曲知識訪問指揮家,很多時候反而是變成我在對指揮家「說故事」;對指揮而言,「樂譜」才是最重要的,遠勝於作曲家的創作背景。又或像是一般人都會認為,「錄音」對於古典樂的推廣是有利的,但它也造成了指揮家的難處:「有些聽眾會期待,他們在音樂廳裡聽到的現場演出會跟他們在家裡聽到的錄音一樣。你習慣某首作品以某個方式來演奏,往往你只能用這種方式來享受它。」維格斯沃的觀察,也是指揮面對當代聽眾時的大哉問。有時,維格斯沃的討論,超出了指揮的範疇,我特別喜愛他討論「音樂會存在意義」的文字:現代人常常邊戴著耳機邊做其他事,甚至是回應他人的談話,代表大家都養成了「充耳不聞的能力」:「在一個喧鬧混亂的世界中,音樂廳提供了安靜穩定之感。大家的生活多半充滿了突發的活動、無足輕重的資訊。我們很少坐下來,什麼都不做,只是去傾聽、感受、思考。讓自己有機會放下日常的現實,強迫外面的世界停下來幾小時,然後覺得自己又是一尾活龍。」在2020年初全球疫情緊張時刻,聽了各色各樣無懈可擊網路音樂會的我,似乎覺得缺少的東西,正被維格斯沃精準道中。
說到底,指揮究竟是什麼呢?維格斯沃在最後一章〈指揮你自己〉中,說道自己曾經問過樂團成員關於指揮的期待,整理出來的回答令人瞠目結舌,在此先不透露。看著那串根本是針對「聖人」的繁瑣要求,維格斯沃只自嘲道:「我很高興,我從沒打到譜架。」指揮,正是一個如此細節繁雜的工作,透過維格斯沃眾多細微觀點的集合,讀者終將「見樹再見林」,窺視「指揮」一職無比迷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