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談木心:《文學回憶錄》補遺

木心談木心:《文學回憶錄》補遺
定價:320
NT $ 180 ~ 288
  • 作者:木心陳丹青
  • 出版社:印刻
  • 出版日期:2015-11-16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863870668
  • ISBN13:9789863870661
  • 裝訂:精裝 / 272頁 / 13 x 19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內容簡介

這是不公開的。最殺手的拳,老師不教的——寫作的祕密。
木心的文學自白,私房話裡的私房話
木心文學回憶錄最後的九堂課

  得自先生最珍貴的允諾,木心講自己的書,談自己的寫作。

  全本《文學回憶錄》的真價值,即在「私房」。他談到那麼多古今妙人,倒將自己講了出來,而逐句談論自家的作品,卻是在言說何謂文學、何謂文章、何謂用字與用詞。這可是高難度動作啊。——陳丹青

  1993年3月7日至9月11日,木心先生為弟子們開設的「世界文學史」講席,進入第四個年頭,話題來到「現代文學」階段,先生終於同意談論自己。他在九堂課的穿插中,談自己的寫作,也似與知己至交表述心裡話,無私自剖,懇切記錄於陳丹青的聽課筆記中。

  本書依據陳丹青筆錄原狀,保留每一講講題,並將木心先生論及自己的十四篇文章,分別插入每一自述之處,文章段落與聽課筆記交織排版,這十四篇依次是:《即興判斷》代序 、〈塔下讀書處〉、《九月初九〉、〈S. 巴哈的咳嗽曲〉、〈散文一集》序、〈明天不散步了〉、〈童年隨之而去〉、〈哥倫比亞的倒影〉、〈末班車的乘客〉、〈仲夏開軒〉、〈遺狂篇〉、《素履之往》自序、〈庖魚及賓〉、〈朱紱方來〉。
 

作者介紹

作者簡介

木心


  1927年生,原籍浙江烏鎮。上海美術專科學校畢業。1982 年移居紐約,2006年返回浙江,2011年辭世。木心家學根柢正統扎實,自幼讀書習文學琴,熟習希臘神話、舊約新約,與儒釋經典同為必修課程。少年期間在茅盾的藏書中,飽覽世界文學名著。文學、哲學、歷史、藝術、音樂,一貫做世界性範疇的探索。1946年,在杭州辦第一次個展。1985年,在哈佛大學辦第二次個展。1950年,辭去教職,獨上杭洲莫干山,讀書寫作。 1982年,移居紐約,鬻畫營生。散文一出驚豔文壇,小說《溫莎墓園日記》深得美國學界喜愛;加州大學校長閱《溫莎墓園日記》兩頁,便說:「能不能請這位先生來我校講課。」哈佛大學、加州大學的邀約,木心一概婉拒,致力於讀書、寫作、繪畫。寫作文章近千萬字,但大部分都自毀了。著有散文、詩、小說:《西班牙三棵樹》、《我紛紛的情欲》、《巴瓏》、《偽所羅門書》、《雲雀叫了一整天》、《詩經演》、《愛默生家的惡客》、《瓊美卡隨想錄》、《即興判斷》、《素履之往》、《哥倫比亞的倒影》、《溫莎墓園日記》、《魚麗之宴》。

  另有根據陳丹青筆錄而成的《1989─1994文學回憶錄》(全套四冊)。
 

目錄

第一講 談自己的作品
《即興判斷》代序 〈塔下讀書處〉

第二講 再談沙特,兼自己的作品
〈九月初九〉

第三講 續談沙特,兼自己的作品
〈S. 巴哈的咳嗽曲〉 《散文一集》序 〈明天不散步了〉

第四講  談卡繆,兼自己的作品
〈明天不散步了〉 〈童年隨之而去〉

第五講 續談存在主義,兼自己的作品
〈哥倫比亞的倒影〉

第六講 談法國新小說派,兼自己的作品
〈哥倫比亞的倒影〉 〈末班車的乘客〉

第七講 談訪談
〈仲夏開軒〉

第八講 再談新小說,兼自己的作品
〈遺狂篇〉

第九講 談《素履之往》
自序 〈庖魚及賓〉 〈朱紱方來〉

後記 / 陳丹青
出版說明
 

後記
  
陳丹青

  
  二〇一二年底,《文學回憶錄》發排在即,我瞞著讀者,擅自從全書中扣留九講,計兩萬餘字。三年過去了,今天,這部分文字成書面世,總算還原了《文學回憶錄》全貌,但因此與母本上下冊分離,成為單獨的書。
  
  也好。以下我來交代此事的原委——先要告白的實情是:返回八〇年代,這份「課業」並不是聽講世界文學史,而是眾人攛掇木心聊他自己的文章。初讀他的書,誰都感到這個人與我輩熟悉的大陸文學,毫不相似,毫不相干。怎麼回事呢?!我相信初遇木心的人都願知道他的寫作的來歷,以我們的淺陋無學,反倒沒人起念,說:木心,講講世界文學史吧。
  
  大家只是圍著他——有時就像那幅照片的場景,團坐在地板上—聽他談論各種話題。一驚一乍地聽著,間或發問:你怎會想到這樣寫,這樣地遣詞造句呢?
  
  木心略一沉吟,於是講。譬如〈遺狂篇〉的某句古語作何解釋,〈哥倫比亞的倒影〉究竟意指什麼,〈童年隨之而去〉的結尾為什麼那樣地來一下子……幾回聽過,眾人似乎開了竅,同時,更糊塗了。當李全武、金高、章學林、曹立偉幾位懇請老先生以講課的方式定期談論自己的寫作,他卻斷然說道:
  
  那怎麼可以!
  
  總歸是在一九八八年底吧,實在記不清經由怎樣一番商量,翌年初,木心開講了。最近問章學林,他也忘了詳細,但他確認木心說過:「零零碎碎講,沒用的,你們要補課,要補整個文學史,中國的,西方的,各國的文學都要知道。」眾人好興奮,可比得了意外的允諾,更大的禮物。之後,承李、章二位「校長」全程操辦,這夥烏合之眾開始了為時五年的漫長聽課。
  
  一九九三年,文學史講席進入第四個年頭,話題漸入所謂現代文學。其時眾人與老師混得忒熟了,不知怎樣一來,舊話重提,我們又要他談談自己的寫作、自己的文章。三月間,木心終於同意了,擬定前半堂課仍講現代文學,後半堂課,則由大家任選一篇他的作品,聽他夫子自道。查閱筆記,頭一回講述是三月七日,末一回是九月十一日,共九講。之後,木心繼續全時談論現代文學,直到一九九四年元月的最後一課。
  
  二〇一二年,我將五本聽課筆記錄入電腦,一路抄到這部分,不禁自笑了,歷歷想起容光煥發的木心。我與他廝混久,這得意的神采再熟悉不過,但在講席上,他的話語變得略略正式,又如師傅教拳經,蠻樂意講,又不多講,聽來蒼老而平然。那是他平生唯一一次對著人眾,豁出去,滔滔不絕,但以木心的做派,話頭進入所謂「私房話」,他總會找個瀟灑而帶玄機的說法,用關照的語氣,交代下來:
  
  我講自己的書,不是驕傲,不是謙虛。我們兩三知己,可以這樣講講。
  
  麻煩來了—唉,木心扔給我多少麻煩啊——《文學回憶錄》數十萬言,可以說都是他的「私房話」,這九堂課,更是私房話裡的私房話。現在臨到出版,這部分文字也發布,是否合適?
  
  「私房話」一語,固然是木心調皮,可作修辭解,但他有他的理由,且涵義多端,此處僅表其一:通常的文學史著述者未必是作家,而木心是,所以他的話,先已說到:
  
  在學堂、學府,能不能這樣做?
  
  我們才不管那些,巴不得木心毫無顧忌,放開說。麻煩是在下一句:
  
  要看怎麼做。
  
  他怎麼做呢,諸位在本書中看到了。可是三年前擬定出版《文學回憶錄》之際,「要看怎麼做」便成了我的事情——木心生前不同意我的五本筆記對外公開。他去世後,「私房話」語境終告消失,新的,令我茫然失措的狀況出現了:他的大量遺稿,理論上,都是有待面世的文本,那是他的讀者殷切期待的事——哪怕不過數十人、數百人——出版《文學回憶錄》,我能做主,可是夫子自道的這部分,委實令我難煞。難在哪裡呢?
  
  傳出去,木心講自己的書,老王賣瓜,自賞自誇。所以要講清楚——傳出去,也要傳清楚。
  
  是的,他自己當場「講清楚」了,二十多年後,我該怎麼「傳」法?怎樣地才算「傳清楚」?
  
  *
  
  二〇〇六年初,木心作品的大陸版面世了,零零星星的美譽、好意、熱心語,夾著各種酸話、冷話、風涼話,陸陸續續傳過來。我久在泥沼,受之無妨,但那幾年老人尚在世,他開罪了誰嗎?二〇一一年冬,木心死。二〇一二年秋,《文學回憶錄》全部錄入,重讀他以上這些話,我心想:這汙濁的空間,「傳」得「清楚」嗎?而當年的木心居然相信「傳清楚」了,便是善道,便得太平。
  
  老頭子還是太天真。紐約聽的課,北京出的書,世道一變,語境大異,我得「學壞」才行。誠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一橫心,將這部分文字全部剔除了。
  
  然而新的麻煩,須得收拾:全書九十多課抽去兩萬多字,便有九堂課的內容驟然減半(其中,兩堂課全時講述木心的作品)。為了版面的齊整均衡,我還得煞費苦心,將九堂課上半節談論的內容(沙特呀、卡繆呀、新小說派呀)挪移、銜接、拼合,既經壓縮,課目的數序也隨之篡改而減少。諸位明鑒:《文學回憶錄》下冊(繁體版:「二十世紀之卷」,印刻,二〇一三),便是這樣地被我挖去一塊,哪位讀者的法眼,看出來麼?
  
  此即木心留下的麻煩,也是我自找的麻煩——以上交代,亦屬小小的麻煩。
  
  我從木心學到什麼?其一,是他念茲在茲的「耐心」,雖則跟他比,我還是性急。當初,他延宕四年方始談論自己;如今,我靜觀三載這才公布他的夫子自道。老頭子知道了,什麼表情呢?我真希望他一機靈,說:「倒也是個辦法。」但這辦法並非「傳清楚」,而是,索性抹掉它、存起來、等著瞧。
  
  我等到什麼、瞧見什麼呢?很簡單:感謝讀者。
  
  迄今我不確知多少人讀過《文學回憶錄》,多少人果真愛讀而受益:這不是我能估測、我該評斷之事。然而風中彷彿自有消息,三年過去了,近時我忽而對自己說:行了。這份私房話的私房話,可以傳出去了。年初編輯第三期木心紀念專號,我摘出聽他講述〈九月初九〉的筆錄,作為開篇,「以饗讀者」,隨即和責編曹凌志君達成共識:過了年,出版這本書。
  
  我的心事放下了。有誰經手過這等個案麼?木心的顧忌、處境,長久影響了我,以至臨事多慮,留一手:這是何苦呢?所幸木心講了他要講的,我傳了我能傳的,此刻想想,還是因為讀者——包括時間。
  
  諸位,我不想誇張《文學回憶錄》的影響。如今的書市與訊息場,一本書、一席話,能改變讀者嗎?難說。而讀者卻能改變作者的。木心的夫子自道,只為一屋子聽課生的再三聒噪;我發布五冊筆錄,乃因追思會上向我懇請的逾百位讀者——雖然,我不是《文學回憶錄》的作者——此刻全文公布這份「補遺」,說來說去,也還是因為顧念讀者。讀者的從無到有、由少而漸多,誰做主呢?時間。我所等候的三年,其實是木心的一輩子,他的遠慮,遠及他的身後。
  
  *
  
  木心終生無聞,暮年始得所謂「泛泛浮名」。一位藝術家,才華的自覺,作品的自覺,說,還是不說,熬住,還是熬不住,這話題,鮮見於通常的文學史,木心卻在講席中反覆言及,雖舉例者俱皆今古名家,但以他自身的際遇,度己及人,深具痛感——眼下這本書,便是此中消息,便是他這個人。
  
  天才而能畢生甘於無聞者,或許有吧;庸才而汲汲於名,則遍地皆是。木心渴望聲譽,但不肯阿世,他的不安與自守,一動一靜,蓋出於此,而生前名、身後名,實在是兩回事。木心自信來世會有驚動,但生前的寂寞,畢竟是一種苦。苦中作樂,是他的老把戲,而作樂之際,他時刻守度。日常與人閒聊,他常坦然自得,眉飛色舞,形諸筆墨之際,則慎之又慎,處處藏著機心、招數,兼以苦衷。一位作家頂有趣而難為的事,恐怕是閃露秘笈、招供自己的寫作,在高明者,更是智性而曠達的遊戲,本身即是創作。
  
  現在回想,如果我們不曾圍攏木心催他開課,年復一年撩撥他,他會有這份機會、場合,慨然自述嗎?我記得那幾堂課中的木心:懇切、平實,比他私下裡更謙抑,然而驚人地坦白——好像在座全是他最知心的朋友——同時,也如他儉省的用筆,點到即止,不使逾度。
  
  木心寫作的快感,也是他長年累月的自處之道,是與自己沒完沒了的對話、論辯、商量、反目,此書所錄,一變為亦莊亦諧、進退裕如的談吐。他的自賞與自嘲好比手心翻轉,他對自己的俯瞰與仲裁,接踵而至。日間校對這九堂課,我仍時時發笑。當他談罷〈S.巴哈的咳嗽曲〉的寫作,這樣說道:
  
  好久不讀這篇。今天讀讀,這小子還可以。
  
  如今「這小子」沒有了。下面的話,好在他當年忍不住:
  
  很委屈的。沒有人來評價注意這一篇。光憑這一篇,短短一篇,就比他們寫得好。五四時候也沒有人這樣寫的。
  
  「他們」,指的誰呢?「五四時候」是也果然沒人這樣寫的:今時好像也沒有。就我所結識者,對木心再是深讀而賞的人,確也從未提及這一篇,而他話鋒一轉:
  
  幸虧那時寫了。現在我是不肯了。何必。
  
  這是真的。我總願木心繼續寫寫那類散文,九〇年代後期,他當真「不肯」了。此是木心的任性而有餘,也是他誠實。一九八五年寫成〈明天不散步了〉,他好開心,馬路上走著,孩子般著急表功:「丹青啊,到目前為止,這是我寫得頂好的一篇散文!」可是八年後課中談起,卻又神色羞慚,涎著臉說道:
  
  不過才氣太華麗,不好意思。現在我來寫,不再這樣招搖了。
  
  當時聽罷,眾人莞爾,此刻再讀,則我憮然有失:老頭子實在沒人可說,而稍起自得,便即自省,因他看待藝術的教養,高於自得。你看他分明當眾講述著,卻會臉色一正,好似針對我們,又如規勸自己,極鄭重地說:
  
  當沒有人理解你時,你自己不要出來講。
  
  什麼叫做「私房話」呢,這就是私房話。全本《文學回憶錄》的真價值,即在「私房」。他談到那麼多古今妙人,倒將自己講了出來,而逐句談論自家的作品,卻是在言說何謂文學、何謂文章、何謂用字與用詞。這可是高難度動作啊,愛書寫的人,哪裡找這等真貨?眼下,隱然而欠雛形的木心研究,似在萌動。此書面世,應是大可尋味的文本,賞鑒木心而有待申說的作者,會留意他所謂「精靈」的自況,所謂「步虛」的自供嗎——承老頭子看得起我們,提前交了底,以世故論,誠哉所言非人:這是文學法庭再嚴厲的拷問也難求得的自白啊。
  
  我知道,以上意思,不該我來說。但我也憋著私房話。那些年常與木心臨窗對坐,聽他笑歎「不懂啊,不懂啊」,我好幾次急了,衝著他叫道:怕什麼啊,你就站出來自己講!
  
  這時,他總會移開視線,啞著喉嚨,喃喃地說:不行的。那怎麼可以。
  
  二〇一五年四月二十八日寫在紐約
 

內容連載

第一講 談自己的作品
 
(金高今天重返書院。)
 
今天,破例,講文學寫作——講我自己的作品。
 
三個比喻:畫家,畫,你們看到的是最後的效果。有說是把畫家畫畫全過程拍下來的,我就是說這寫作過程。其次,舞臺、後臺,我把我的後臺公開。再其次,過去的音樂家,自己演奏自己的作品。蕭邦演奏自己的作品,最好。
 
今天算是木心文學作品演奏會。
 
不卑不亢地談。許多藝術上不允許講的話,我在課堂上講─我們相處十年了,開課四年了,其實很少有機會我來講自己寫作的過程。從來沒有深談過。
 
說得性感一點:這是不公開的。最殺手的拳,老師不教的─寫作的祕密。對你們寫作有好處。前幾年的課,是補藥,現在吃的,是特效藥。好處,是你們已經鋪了一些底。
 
是嘗試。可以鬆口氣。我每次要備課三天,兩萬字,有事忙不過來,這樣穿插可以調和。
 
眾人打開木心的書(台灣版)。
 
今天講《即興判斷》裡的「代序」和〈塔下讀書處〉。
 
前一篇是答客問,後一篇是講別人。諸位將來都會遇到這種事——講下去,你們會知道寫作有那麼一點奧妙。
 
「代序」,在音樂上類似序曲。有時可以取巧,用另一篇文章「代序」,很老練,用不到直接來寫序。
 
凡問答,採訪,不能太老實。要弄清對方意圖。這篇訪談,事先知道是對許多作家的採訪,包括問哪些問題。我要知道說給誰聽─要刺誰。
 
發表後,別人的「答」也都發表了,正好給我罵到。
 
我不願和他們混在一起,所以單獨取出作代序。
 
《即興判斷》代序
 
丁卯春寒,雪夕遠客見訪,酬答問,不覺肆意妄言——謂我何求,謂我心憂,豈予好辯哉。鮮有良朋,貺也永歎,悠悠繆斯,微神之躬,胡為乎泥中。
 
——閱錄稿後識
 
先要來個「招式」,不宜用問答語,宜用文言(「閱錄稿後識」。「識」,音同「志」。而且不能寫「木心閱稿後識」,要去名字。從前人家多用自己名字,不必要)——「丁卯春寒,雪夕遠客見訪」,是文言的美。「不覺肆意妄言」,是退開,是謙虛。
 
「謂我何求,謂我心憂」,《詩經》的典故,簡化了。
 
「豈予好辯哉」是孟子的話,意思是我好辯嗎?不得已也。難道是我好辯嗎?這樣,就把「肆意妄言」解了。「鮮有良朋,貺也永歎」(「貺」,音同「況」,賜的意思),取《詩經》,意思是少有朋友和我長歎長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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