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之梯
- 作者:安.泰勒
- 原文作者:Anne Tyler
- 譯者:施清真
- 出版社:天下文化
- 出版日期:2013-11-25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863203289
- ISBN13:9789863203285
- 裝訂:平裝 / 448頁 / 14.8 x 21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你有沒有想過,
有一天你會從自己的人生出走,讓一切重來?
* 《時代週刊》年度最佳小說
* 普立茲獎得主 安.泰勒最成熟、深刻的作品
* 作家廖玉蕙 專文導讀
《紐約時報》暢銷作家安•泰勒以細膩幽默的筆調,
刻劃家人間無可遁逃的親密與緊張,引領你思索人生的課題。
一位外人眼中的好妻子、好母親、好姐妹,
為什麼拋下家庭與孩子,
不顧一切出走,獨自一人展開新生活?
黛莉亞一生順遂,她是醫師的么女,備受父親寵愛,衣食無缺。自己的家庭也看似幸福,丈夫是醫師,三名子女已近成年;她偶爾身兼醫生丈夫的助手,大部分時間是家庭主婦;而不忙的時候,她喜歡閱讀。
六月底的某一天,黛莉亞與家人在海邊渡假,她毫無預警地轉身離去,搭上陌生人的便車,來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小鎮。在那裡,她租了簡樸的房間、找到一個祕書工作,斷絕過往的一切,重新開始一個新的人生……
她,為什麼?
名人推薦
安・泰勒一向擅長說故事,尤其是婦女的故事。但她不以曲折、刺激的哀感頑艷情節取勝,而是娓娓道出尋常的生活家常,風格好似日本導演小津安二郎的電影。這些看似瑣碎安靜的舉止下,潛藏著外表不易識透的波濤及人生難以跨越的心事。矛盾衝突是不免的,但也總被盡量淡化到如一抹輕煙。安・泰勒用舒徐的筆致敘寫細膩的心事,整本書因之顯得搖曳生姿,動人心魄。--作家 廖玉蕙
《歲月之梯》魅力四射--泰勒對女主角如何進入新世界有著非常動人的描寫。—《新聞週刊》
若光論文字魅力所帶來的閱讀快感,安.泰勒難有其匹。她筆下的角色具有讓讀者饒感興趣的怪癖,但又總是有血有肉,人性十足。—《今日美國》
法國人說過,大導演威廉.惠勒具有一種「無風格的風格」。安.泰勒有著同樣本領--她沒有玩花招,沒有賣弄花俏。但她的「無風格的風格」是那樣的嚴謹和巧妙,結構複雜,語言敏銳真摯,讓讀者可以放輕鬆,在敘事中獲得安全感,感受到故事的內容真實而自然,甚至有一種必然性。《歲月之梯》以類似童話故事的形式展開,卻又同時迴響著《李爾王》的悲劇性和現代愛情小說的荒謬性。-—《紐約時報》
《歲月之梯》是一首關於改變自己人生的賦格曲。它以泰勒的典型風格述說,而這種風格沒有其他美國作家學得來。她既用奇想顛覆日常生活(她寫的情境起初看似緊貼地面,然後你會發現它們其實是在離地兩寸的高度滑行),也用日常生活顛覆奇想。—-《洛杉磯時報》
隨處碰到的小感動賦予了泰勒這部小說情感重量與光澤。—《波士頓星期天全球報》
《歲月之梯》不只是一部中年人小說,因為即便是年輕人,一樣需要學習如何說再見,及如何發現另一條通向和諧的蹊徑。-—《達拉斯晨報》
感人、熱情而離奇--在現今的作家當中,大概沒有一位能像「普立茲文學獎」得主泰勒那樣,把中年苦惱描寫得那麼鮮明。—-《圖書館期刊》
一趟籠罩在粉蠟筆色彩情緒中的自我發現之旅--它以極優雅的方式展開,以致書中人物的蛻變與成長幾乎讓人察覺不到,然後我們才陡然發現,他們已在不知不覺中把我們的興趣、同情心與理解深深攫住--一部感人至深的小說。—南卡羅萊納州《州報》
它把典型的家庭生活刻劃得栩栩如生--泰勒喚起我們對一個角色的同情心和愈來愈大的尊敬,因為這個角色最終明白到,「歲月之梯」是一趟通向未來的時間旅行。—-《出版者週刊》
作者簡介
安•泰勒Anne Tyler
美國家喻戶曉的小說家,一九八八年獲普立茲獎。
一九四一年生於美國明尼蘇達州第一大城明尼亞波利市。在北卡羅萊納州首府羅利市長大。由於父母親特殊的教養觀念,她直到十一歲才開始上學。十九歲時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杜克大學,並於哥倫比亞大學攻讀俄羅斯研究。曾以《意外的旅客》(The Accidental Tourist)與《鄉愁小館的晚餐》(Dinner at the Homesick
Restaurant)兩度入圍普立茲獎決選名單。《意外的旅客》還曾改編為膾炙人口的電影,由威廉.赫特主演。安.泰勒個性低調,甚少接受採訪,一九八八年以《生命課程》(Breathing Lessons)獲普立茲獎時,她以正在寫作為由,婉拒媒體採訪。
安.泰勒擅長書寫家庭,描寫人物和日常生活細膩深刻。她是美國藝術文學院(American Academy of Arts and Letters)的一員。曾任圖書館員,婚後定居於巴爾的摩,此地也成為她大部分作品的背景。
譯者簡介
施清真
政治大學新聞系學士,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大眾傳播碩士,美國西北大學人際傳播博士,曾任教於淡江大學及輔仁大學大眾傳播系。現定居舊金山,專事翻譯寫作,譯作包括《愛的歷史》、《蘇西的世界》、《不存在的女兒》、《大宅》、《老虎的妻子》與《控制》等書。
導讀
從細節裡咀嚼人生況味(本文涉及劇情描述)
《歲月之梯》曾被美國《時代週刊》評選為當年度十佳小說之一,是安.泰勒的第十三部小說。敘述一位名叫黛莉亞的家庭主婦出走與回歸的歷程。黛莉亞的丈夫是視病如親的醫生,育有二男一女,家庭看似幸福的她,卻忽然在一個舉家前往渡假的海邊,搭上陌生人的車子,前往陌生的小鎮,展開全新的生活。她找了簡單的工作,斷絕和家人的聯繫……。是什麼樣的因素讓她選擇不告而別?遠走陌生的小鎮後如何浴火重生?而失去妻子的丈夫和母親無故出走的兒女又是如何應對?最重要的,這一次的出走,讓黛莉亞有怎樣的體會或改變?對家人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充滿暗示的楔子
安.泰勒不愧是說故事的高手。小說由一則簡短的新聞稿充當楔子,短短的訊息,乍看之下,只是女人離家出走的無聊八卦;等到閱讀到第七章時,讀者才赫然發現新聞稿裡看似無關緊要的字字句句,其實充滿暗示,裡頭揭曉了居家女子銳意求變的動機。
這則新聞裡,報案的家人所提供給警方的資訊是:
格林斯德太太苗條纖細,身高大約五尺二寸,也可能是五尺五寸,體重在九十與一百一十磅之間,一頭淺色或是淡褐色的捲髮。眼睛可能是藍色或是灰色,說不定是綠色,鼻子有些雀斑,稍微有點曬傷。
據稱,她帶著一個繫著粉紅色蝴蝶結的藤編托特包,至於她的衣著,她的家人說法不一。她的先生表示,她的衣服要不是粉紅色,要不就是藍色,可能有些荷葉邊或是蕾絲,說不定「看起來有點像個洋娃娃」。
這樣模稜兩可的描摹,正是黛莉亞痛徹心肺、起意離家出走的關鍵—-家人們從來不曾好好看她一眼。她的生活圍繞著家人打轉,但丈夫山姆和孩子卻似乎對她視若無睹。她懷疑山姆看不起她的朋友,對她的悉心照料不但無動於衷,還經常吹毛求疵;長大後的兒女「個個理直氣壯,傲慢無禮,目中無人。」女兒蘇珊熱中戶外活動,和她少有互動;大兒子藍西和一個二十八歲的單親媽媽交往,因而荒廢學業,考試不及格;一向可愛的小兒子卡洛爾也變了模樣—躲開她的懷抱,批評她的穿著打扮,總是露出不屑的表情和她說話。在這個家庭中,她成了個可有可無的人。
女性小說所在多有,但要寫得不落俗套可不容易,往往不是淪為偽道學的重整,就是女性主義的聲嘶力竭。本書最值得稱道之處就在於文學手法出入藝術與通俗之間,既曉暢明白又情味悠長、耐人尋味。她巧用象徵,卻不艱澀;善於寫情卻不煽情;言情處,婉約節制,卻讓人俯首沉吟,久久不能自已。而草蛇灰線的敘述手法,被舉重若輕的使用著,在故事的開展上,隱然形成一種複沓式的旋律,非常迷人。
間接刻劃的千迴百轉
對人物的刻劃和情境的描繪,安.泰勒絕對是高手。主角黛莉亞敏感多情,對家人牽腸掛肚卻沒得到相對的理解與照應。被孤獨感強烈包圍的她,看到老實溫厚的丈夫對待病患的溫柔,雖然不由動容,卻也勾引出她更加的自憐、自傷和近乎自棄的寂寞。然而,終究人生是複雜且艱難的,黛莉亞下定決心出走,卻頻頻看報,為家人可能沒有報案導致報紙遲遲未刊登她失蹤消息而耿耿於懷;她存心變成一位沒有過去的女子,卻還掛心「不知道家人是否記得把她打包帶過去的燉菜加熱解凍。」這種種矛盾都突顯了一心離家尋求突破的家庭主婦難以跨越的心理障礙。
黛莉亞千迴百轉的心情,作者鮮少用描述文字形容或以人物對白直接摹寫,往往從人物的舉止及周邊環境切入。黛莉亞幾個重要關鍵時刻:出走、獨居、與兒子重逢和決心回歸的場景,都寫得詩意盎然,讓人忍不住低迴再三。首先是離家的忐忑,黛莉亞隨機跳上修屋頂工人駕駛的廂型車,一路漫談,最後隨興跳下拜恩小鎮。然後聽到車子換檔,再度隆隆上路時:
四周一片沉寂,好像說出某些令人驚駭的話語後悄然靜默。這個小鎮似乎跟黛莉亞一樣,被她的行徑和作為嚇得啞口無言。
跟司機有一搭沒一搭地家常對話後,滿腹心事的黛莉亞孤注一擲,擇定在小鎮上接近一座教堂時下車,身後一度車聲隆隆,隨即陷入絕對的寂靜。作者用這瞬間的靜默摹寫被自己的決定驚嚇到的無聲以對,那種天地蒼茫的無助感,隨之撲天蓋地席捲而來。
接著,黛莉亞白日在異地求生,盡量避免跟別人交談;晚間則藉著閱讀小說,排遣漫漫長夜,常常:
已經閱畢全書,但是她一直反覆閱讀最後一個句子,直到眼睛因為淚水而迷濛。她把書擱在地上,伸手關掉檯燈,這樣一來,她才可以在黑暗中啜泣,她的日常作息,始終在淚水中告一段落。
黛莉亞在拜恩小鎮的重生是從這樣寂寞開端的。姊姊循線前來,力勸不果;黛莉亞滿腹委屈,丈夫山姆卻婉轉捎信探問:「我不明白,但是妳如果對我有任何怨言,我當然願意聽聽妳怎麼說。」接獲這封不著邊際的信,黛莉亞越發心灰意冷,像是被潑了一桶冷水,澆熄了她回家的渴望!
詩意盎然的神來之筆
正當她終於逐漸適應新生活,開始過著作息固定、平靜安逸的怡然自得生活之際,兒子卡洛爾卻無預警尋來。作者以行雲流水之筆將黛莉亞和兒子照面的場面,寫得如詩如畫,讓人目眩神迷。她原是晨起走在街道上欣賞櫥窗內一盆純白的水仙,順便偷瞄一眼前雇主的新任小祕書:
但是玻璃窗蒙上光影,她必須站近一點才看得到裡面。她看了一眼,卻只看到自己的側影和另一個人影,那位外甥女肯定在窗台上擺了一株茂盛的植物,因為兩個影子都印上葉片圖案。黛莉亞加快腳步,穿過喬治街。
本週「鐵公雞二手貨商店」的櫥窗擺飾是小女孩的洋裝;因此,櫥窗上的兩個人影印上玫瑰花蕾和方格織紋。她注意到另一個人影瘦高而手腳細長,幾乎只看到骨節,好像是個青少年男孩。好像卡洛爾。
在二月的冬日早晨,沿街漫走,從店鋪的玻璃窗內兩度看到和自己交疊的身影,流動著,分別映照著水仙和玫瑰,原來鏡中之影正是朝思暮想的兒子。那樣的美、那般撲朔迷離、不可置信的重逢場面,真是神來之筆。
此書最動人的夫妻兩人言和場面,也令人悲欣交集。木訥寡言的山姆,怎麼也想不透太太必須離家的理由。他聽了大姨子去打聽回來的訊息,說是黛莉亞壓力太大。「壓力太大」到底意味著什麼?他不停的反覆檢討:是因為他經營不善、毀了岳父的診所?是當初提到黛莉亞男性友人之時措辭不當?是黛莉亞討厭他變白的胸毛?還是對他的心絞痛所導致的囉嗦瑣碎而感到不耐煩?他百思不解。直到女兒蘇珊即將舉行婚禮,山姆力阻,蘇珊向黛莉亞求援,黛莉亞居中折衝,最後還受邀返家主持婚禮。這時,夫妻才有更多機會相互諦視與互動。而其中最重要的轉捩點應該來自於黛莉亞的省視與反思,經歷了這段日子的沉潛,她識透了人情世故,獨立作業,有了歷練,變得圓融,她不再「只是個虛假的小孩,總是急於迎合大人,假裝自己是他們眼中的黛莉亞。」也不再是「始終像扮家家酒的小女孩,身旁總是有個大人準備接管—-要不是她姐姐或先生,就是她爸爸。」她勇於做自己,甚至連閱讀品味都改變了,開始覺察《溫德姆荒原明月當空》的浪漫羅曼史之不可信,她轉而購買「比較正經、可信度較高、關於緬因州窮人的論述。」因為過度浪漫的情懷不再,她開始接受:「他們再也不奢望對方仰慕的眼光,再也沒機會重燃昔日的火花。除了平淡、真實、樸質的內在,他們再無值得展現之處,即使他們的內在相當精采。」的現實;但是,經過在外這段日子的再三反芻,也終於明白,無論如何,家人永遠是她最深心繫念也是畢生的摯愛。-摘自《歲月之梯》廖玉蕙導讀
廖玉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