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
值得一讀的「理性童話」──我讀《貓頭鷹的預言》∕林良
每篇童話裡都有一個故事,這個故事發生在「動物王國」。這個王國跟人類的王國一樣,有國王,有大臣,有老百姓。所不同的是,故事裡的國王、大臣、老百姓,都是動物。真有這麼一個地方嗎?有,童話裡就有。
這篇童話的作者陳正治先生,是一個有趣的人,跟他所寫的童話同樣有趣。他是一位大學教授,在中文系教書,教的都是大學生。他帶領學生研究「文字學」、「修辭學」、「語文教材」、「語文教學法」。有趣的是,除了在大學裡教書,他也很喜歡兒童文學,喜歡各種年齡層的小孩子。因為這個緣故,他所寫的書當中,有許多是為少年、兒童讀者寫的,包括童話和兒歌。許多家長,許多國小、國中老師,都知道這位大學教授同時也是一位兒童文學作家,因此稱呼他是「喜歡為孩子寫書的大學教授」。這本《貓頭鷹的預言》,就是他為少年讀者寫的作品之一。
在這本童話裡,貓頭鷹是動物王國裡的「氣象官」。他幫國王觀察氣象的變化以及太空中各種星球的動態。有一天,他好像發現了太空中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就要發生,趕緊握筆寫下「動物王國今年九月九日下午兩點天地大變」。哪裡知道寫到這裡,他忽然中風。筆從他的手上掉落,他不但不能再寫,也不能說話,成為一個「植物人」。
動物王國的動物們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都很驚慌,不知道怎麼去因應。他們都不知道什麼是「天地大變」,不過都猜想那一定不會是小事,更不會是好事。
氣象官貓頭鷹那句話寫得太含混,現在又成了植物人,不能再多說一句話,大家只好靠「猜測」來處理問題。有的認為「天地大變」就是「天崩地裂」,所以主張快速移民,到遠方去避禍。有的又猜想,「天地大變」指的是全世界的毀滅,誰又能逃出這個賴以生存的世界?
人心惶惶,全國不安。有的動物主張要虔誠禱告,吟唱頌歌來安定民心。有的動物因為害怕,變得消極悲觀,不知所措。更有一些壞動物,利用這時機出來行騙,趁火打劫,大賺不義之財。為這一切忙得焦頭爛額的國王,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童話一向是以令人驚異的情節變化吸引讀者。讀者是被動的、被帶領的。作者像導遊,讀者像遊客。這篇童話卻一再的逼使讀者去思考,不知不覺的把動物王國面臨的問題攬到自己的身上來。一向總是處在被動地位的童話讀者,有逐漸轉變為主動的趨勢。因此,我把這本能不斷促使讀者進入思考的童話,叫作「理性童話」。它不是感性的、幻想的,所以特別值得少年讀者一讀。
尤其有味的是,作者在這本童話的篇首,拋出了一個「小說寫作」的策略。他提出的「天地大變」,特別能引起讀者的好奇。它像一個「餌」,使這本童話產生了無法擺脫的吸引力。為了想知道「天地大變」是什麼景象,讀者必須不停息的往下閱讀,也因此順利的讀完全篇。
「預言」總是聳人聽聞的,但是必須有根據。沒有根據的預言不可以輕信。也許,這正是作者想對讀者說的吧。希望少年讀者讀了,也能有自己的領悟。
【作者序】
來自災難謠言的童話故事∕陳正治(臺北市立教育大學中語系退休教授)
我喜歡為兒童寫作。一九六七年讀臺南師專的時候,就為兒童寫作童話,並跟黃基博、傅林統等十多位國小老師、校長合著一本《花神》的兒童文學作品集。其後一邊在國小教書,一邊在大學進修。這段時間也陸陸續續的寫了幾篇童話。這些作品後來收錄於《小猴子找快樂》的童話集裡,由國語日報社出版。
一九七七年我進入臺北市立女子師專(前臺北市立教育大學)服務,前面幾
年,也為兒童寫了一些兒童讀物,例如現在由國語日報出版的《有趣的中國文字》、《陳正治作文引導》、親親出版社的《兒歌ㄅㄆㄇ》、天衛文化圖書公司的《聰明小童話》都是那時候的作品。
師專改為師院,後來又改為大學,升等和學術壓力很重。擔任教職的我,埋頭於研究學術、教學和輔導,便少為兒童寫作。最近幾年我退休了,沒有寫作論文的壓力,只剩幾堂兼課和指導研究生。自己的時間充裕了,好友臺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的林文寶教授便對我說:「是不是可以為兒童再寫童話、兒童小說呢?」名作家管家琪小姐也對我說:「在大學裡教兒童文學,能執筆寫作兒童文學作品的教授不多。你能教能寫,可以多為兒童寫作。」兩位好意的指教,令我銘記於心。
前年的教師節起,我進臺大醫院洗腎。洗腎時躺在病床上四小時多,血壓忽高忽低,雖然困擾著我,但是最令我難受的是不方便看書。後來我想到一個解決的辦法,何不利用這四個小時來構思故事呢?於是我在病床上構思故事,優游在美麗的童話世界,忘了洗腎的痛苦。這一年多來,我在病床上已寫出幾本書來,如幼獅公司出版的《詩的祕密》、《老鷹爸爸》、《新猴王》及這本《貓頭鷹的預言》。
《貓頭鷹的預言》靈感源自於報上、電視裡炒得火熱的一則新聞。一位從事風水工作的王老師提出預言,自稱從《易經》裡卜卦出某月某日將有一場大地震。相信這個預言的人很多,於是他在某空地上安置了許多貨櫃,並存放糧食和水,供信徒避難。預言大地震的日子到了,沒想到卻平靜無事。有人罵他妖言惑眾,有人希望政府處罰他。
這是個好題材。要怎樣把這個題材寫成故事給兒童看呢?我就構思出《貓頭鷹的預言》童話來。故事敘述有一天,動物王國的氣象官貓頭鷹阿睿提出「動物王國今年九月九日下午兩點天地大變」的預言。動物王國從獅大王起,到全體子民,都為了這個預言不安得騷動起來。在等待的時間裡,顯露了「人性」。大部分的動物都想辦法要脫離災難,但是有少部分動物卻利用這個機會詐騙、發財。九月九日下午兩點到了,結果如何?貓頭鷹阿睿說得有理嗎?獅大王如何處理?大家從這件事裡得到什麼啟示?這是故事裡的重點。
童話是給兒童看、以趣味為主的幻想故事。它是幻象,不是寫實作品。美國兒童文學家亞歷山大說:「所謂寫實主義作品,看去似真實可信,其實是虛假的;而童話幻象,看去似乎滿紙荒唐,其實是真實的。」俄國作家普希金說:「童話是假的,但其中有深意!它可以指引善良的兒童。」希望我的這本童話,除了給兒童快樂,增進兒的童語文力和想像力外,也能指引兒童獲得啟示。
謝謝幼獅的劉淑華總編輯、林泊瑜主編、黃淨閔編輯及其他的工作先生、小姐,為這本書的誕生付出精力和時間,也謝謝為本書精心插畫的林傳宗先生,更謝謝賜序鼓勵我的兒童文學大家長林良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