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事和誰細講

這樣事和誰細講
定價:350
NT $ 308 ~ 468
  • 作者:章詒和
  • 出版社:時報出版
  • 出版日期:2009-11-19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571351199
  • ISBN13:9789571351193
  • 裝訂:平裝 / 368頁 / 16k菊 / 14.8 x 21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內容簡介

  左右搖擺是中國知識分子的常態。左是「改造」出來的,右是「原生」的。

  時值中共建國六十年舉世矚目,然章詒和藉筆下知識分子命運,呈現一個不一樣的共黨歷史面貌。承繼《往事並不如煙》,《這樣事和誰細講》以更多元的史料,細膩鋪陳中國民主同盟一代知識分子的才情壯志、幽微無奈,從其進退見風骨。歷史的無情檢證與荒謬,章詒和領受、回首人生種種孤絕冰寒,但亦清晰清淡。

  《這樣事和誰細講》涵括四位人物:翦伯贊、千家駒、羅隆基與李文宜,他們隨時浮沉,其中翦伯贊不幸自殺,千家駒終身反省贖罪,羅隆基自認心靈「無家可歸」,而李文宜則選擇一輩子對共產黨忠誠。一幅幅工筆的知識分子肖像,與中國近代史相互糾纏,映照出政治的殘酷與人性的脆弱。

  誠如章詒和在自序所言,二○○九年是高度敏感的一年,「我們民族很偉大,也很悲哀」,這樣悲哀到流淚的一本書,或許在這敏感的時刻,還可以讓人記起一些自己信仰過的價值。

作者簡介

章詒和

  章伯鈞的女兒。一九四二年生於重慶,中國戲曲學院畢業,現為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著有:《往事並不如煙》、《一陣風,留下了千古絕唱》、《伶人往事》、《雲山幾盤江流幾彎》等書。

 

目錄

自序

心坎裡別是一般疼痛-父親與翦伯贊的交往
滿腔心事向誰論-父母和千家駒
無家可歸-羅隆基的感情生活
此生為何-李文宜,一個交叉黨員的工作與生活

人物小傳

 

作者序

  二○○九年,過得格外小心。小心,是因為這一年隔三差五就遇到敏感日,從「五四」到「六四」再到「十一」,管它是吉日還是忌日,一律敏感,且高度敏感。這不,又添了「三一四」、「七五」等新的敏感日。政府搞得挺累,百姓過得也挺累。在一個「人民當家作主」的國度,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神經兮兮的。這樣管理國家,管理者不比我們聰明,也不比我們幸福。

  書裡,我寫了千家駒先生。其中有這樣一段文字:千夫人楊音梨本是知識婦女,證婚人還是胡適。但她幾十年來,活得像個小媳婦。「文革」中,隨丈夫受盡折磨。千家駒每日歸來,她的第一句話就是:「今天機關沒有事吧?」聽到一句「沒有事」,才放心地去做晚飯。楊音梨每日揀煤渣,街道鄰里也白眼相看。患病的她經常對丈夫說:「真想找個地方讓我大哭一場,我的病就會好了。」後來,夫人走了,千家駒恨自己無力保護妻子,恨了一輩子。這個細節,給我們描述出整個中國社會的精神氛圍和國人的生存狀態。不客氣地說,在很長的一個時期,我們官府幹的事情,就是如何監管和便於監管百姓;而對知識分子幹的事情,就是讓他們不斷處於恐怖狀態。今天的情況,改善多了,但是,內心的不安全感並未徹底消除。過去經歷種種災難和不幸,改頭換面地傳承繁衍下來。大家或小心翼翼,或圓滑處世。民族和個人是一樣的,都有自己的生命之途。我們民族很偉大,也很悲哀。從思想意識到政治制度到心理情愫,有一條堅韌的臍帶維繫著內在連續性。沒有一個國家能滅絕它,也沒有一個國家能改變它。中國只有從內部生發出的力量,才能逐步導致它產生實質性變化,達到洗心革面,煥然一新。而我們每一個人,就屬於這力量的一部分。

  從《往事並不如煙》(香港牛津版為《最後的貴族》)到《這樣事和誰細講》,我寫的幾乎都是中國民主同盟的上層人士。其中有政治家(羅隆基、史良),學者(千家駒),報人(儲安平),文人(張伯駒),藝人(馬連良)以及交叉黨員(李文宜),另外還有臥底(馮亦代)。自歎沒有本事,寫不出一部盟史來。這些零星人物榮耀過,恥辱過,高尚過,卑鄙過,但更多的是失落和挫折。他們的經歷、表現和命運,也許多少能夠讓人們找到中國民主黨派的興衰軌跡來。寫作,在我是很痛苦的,因為它們已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字字連著血和肉。書內《滿腔心事向誰論》一篇,斷斷續續大約寫了六年,每次都由於傷心過度而擱筆。這類文章,未必有人閱讀,遂有「這樣事和誰細講」的感歎。它是清人王慶瀾所作散曲中的一句,讀來很「水」,想來有味,便拿來做了書名。

  眼下的生活有如北京的車流,只是向前開去,看不到方向。我懷念從前那農舍與四合院在黃昏時分冒出的炊煙,淡淡的,最有人間氣息,令我溫暖又悵然。

  我也相信好日子在後面呢,可惜的是髮如雪,鬢已霜。

二○○九年八月十三日於北京守愚齋

 

內容連載

滿腔心事向誰論
—父母和千家駒


父親(章伯鈞)喜歡請客,喜歡在家裡請客,還喜歡自掏腰包。這個癖好是出了名的,請吃的人也愛吃我家的飯。一來父親熱情,二來廚子高明。

為啥愛請客?除了父親慷慨大方的個性,恐怕更多的是與他在黨派長期擔任組織部長、祕書長職務有關。為發展成員、為鞏固組織、為疏通關係、為瞭解情況,章伯鈞必須和各個方面建立關係,有了關係還必須搞好關係、保持關係。他必須結識人,越多越好,政黨靠的就是人馬。以個人方式能產生這樣關係的方法,不外乎開會、聚會、拜會。最好的開會、聚會就是附帶吃飯,特別是家有好廚的時候。所以,父親經常找幾個人來家吃飯,目的是和他們談盟務(即中國民主同盟的事務)、黨務(即中國農工民主黨的事務)、部務(即中央交通部的事務)、社務(即《光明日報》社的事務)。或者說,這也是他的一種工作方式,父親一向奉行中庸之道,總說:「人處好了,事才能辦好。」

一九五六年至一九五七年春,是二十世紀中國知識分子的黃金時段,民主黨派尋求發展,個人尋求組織歸宿。那陣子父親大忙,我家的廚子也大忙。請客之前,洪祕書一定手持兩份單子,請父母過目。一張單子寫的是人名,另一張單子報的是菜名。父親掂量人名,母親琢磨菜名,最後由父親敲定。

一天,全家在大客廳休息,捏著名單和菜單的洪祕書進來,分別將它們遞給了父母。父親拿過名單走到燈底下細看,我也跟了過去。洪祕書一手趙體正楷,姓名排列得整整齊齊。

父親一邊看,我一邊讀:「史良、周新民、范長江、沙千里、錢端升、楚圖南、薩空了、吳晗、胡愈之、閔剛侯、鄧初民、劉清揚……」都是民盟中央的「大腕」,但讀到最後一個名字,停住了,頭問:「咦,怎麼還有一隻千家狗?」

父親瞪著眼說:「你把最後一個名字再讀一遍!」

「千家狗。」我小聲重複著。心想:這最後一個字,大概是讀錯了。

父母相視大笑,站立一側的洪祕書也抿著嘴樂。

父親拍著我的腦袋,說:「傻丫頭,你不想想,誰家父母會把自己的孩子叫千家狗呢?那個字讀『ju』,少壯的馬或小馬就叫駒。人家叫千家駒。」很羞愧,把個好的名字,讀得那麼壞。

「這個千家駒,我以前怎麼沒在家裡見過?」我問。

父親說:「你就會見到他了。」

幾天後,父親邀請的客人來了,我也認識了千家駒。他比父親年輕多了,似乎要小上一輪的樣子。所以,父親讓我叫他「千叔叔」。他坐在吳晗和薩空了之間,我叫完「吳伯伯,薩伯伯」,再叫「千叔叔」。滿屋客人大笑。

薩空了一拍千家駒的肩膀,說:「千老弟,在這個圈子裡,你只能當叔啦!」

千家駒白皙的臉上,泛起一層紅暈。他個子不高,鼻梁架著副眼鏡。聽別人講話時神情專注,自己說話言簡意賅。來客不是副主席(如史良、羅隆基),就是常委(如吳、許廣平、錢端升、楚圖南)。他例外,僅為中央委員。但父親欣賞他,千家駒心裡也感受到父親對自己的欣賞。在民盟,千家駒與史良、吳晗的關係也是不錯的。與史良的往來源於同為救國會成員;與吳晗的熟識則因為是同班同鄉且同庚。通過吳晗介紹,年輕的千家駒相識並受知於胡適。胡適不僅介紹他去北大經濟系任教,還欣然當了他的婚姻見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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