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的法則：101個看懂建築，讓生活空間更好的黃金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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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序

　　對建築系學生而言，明確肯定的事物有如鳳毛麟角。建築是一門難以理解又不易搞定的課程，牽涉到漫長的學習、繁密的文本，以及往往不太聰明的教學。就算建築課程引人入勝（的確如此），其中還是充滿了無數例外與種種但書，多到會讓學生不禁懷疑，建築這門學問究竟有沒有任何具體不變的事物。

　　這種朦朧含糊的建築教學，大體而言是必要的。因為建築畢竟是屬於創意領域，講師難免會擔心，太過明白肯定的教案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限制，阻礙學生創造發明。這種開放結局的教學法，可以讓學生自由翱翔，馳騁出自己的康莊大道，但也常讓學生感覺，建築是奠基在流沙而非堅土之上。

　　本書的目的就是想要強化建築工作室的地基，提出一些可以讓設計過程進行得更成功、更豐富的關鍵重點。書中有關設計、繪圖、創意過程和簡報執行的說明，一開始對我而言，就像是學習迷霧中勉強可以辨識的幾點微光。不過近幾年來，由於執業與教學的經驗，這些微光已逐漸清晰、逐漸明朗。而與它們相關的問題，依然是建築教育裡的核心焦點：我的學生們一而再地向我證明，大家在建築課裡碰到的問題和困惑，幾乎一模一樣。

　　期盼讀者將本書打開，放在桌上，在工作室中陪你一同奮戰；或擱在外套口袋裡，於通勤時閱讀；或當你需要跳躍思考解決設計難題時，隨機翻閱。無論你從這些領會中得到什麼，無須我的提醒，想必大家都明白：其中的每一點都有無數的例外和但書。

　　建築師，馬修．佛瑞德列克（Mattew Frederick, Architect）

推薦序一　　既古典又永恆的建築信仰　　阮慶岳

　　這本《建築的法則》，讀來溫馨、誠懇也感人，讓我回想起從大學念建築那日起，所遇到過無數可敬也可愛的教育者。

　　是的，這是一本關於建築教育的書。作者把建築教育中綿密不絕、必須諄諄教誨的無止盡事物，以簡單、直接也清晰的101條法則，師徒般耳提面命的告訴我們。對所有的學生而言，這是對基本原則作全盤認知的極佳切入處，對老師們而言，則是在匆忙教育環境裡，無法全面鋪陳時的極佳輔佐教材。

　　全書的基本精神是古典的，同時有著對建築專業濃厚的自重。談的都是最基本的原則，會讓我想到令人永遠神往的建築家路易康，那種與學生對話時直入核心，既深奧又簡單的教育方式。本書也從非常簡單的基本原則談起，完全不賣弄玄虛，也不強調末端的技巧性，反映了他認為教育的價值所在即在過程性：「你在設計學校所能學到的最寶貴事物，是精益求精的設計過程，而非完美實現的一棟建築。」

　　另外他念茲在茲的就是核心構想（parti），認為這才是做建築的中心。但其實許多建築人在面對現實環境，發現自己衷心的完美原初構想，不斷遭逢各樣無理事物干擾，往往因而心生挫折的主要原因。Matthew Frederic相信好建築必然有核心構想，但他也提醒我們如何與現實作應對：「當設計過程出現問題毀了你的構想時，改變你的『parti』，必要時甚至放棄你的『parti』。但不可放棄『必須有parti』這個原則，也不要抓著已經不合用的構想負嵎頑抗。根據此刻你對該棟建築的理解，創造出完全貼合的新『parti』。」
理念的堅持與面對現實的柔軟，並不相互矛盾。

　　另外他對建築的價值究竟何在，提出「真實」與「社會性」的觀點，也引人思考：「對於建築的兩種觀點：建築是一種『真理實踐』，正確的建築應該合乎普世常理，並如實表現其功能和建材。建築是一種『敘事實踐』，建築是一種說故事的工具，是再現社會奧秘的畫布，是上演日常生活大戲的舞台。」

　　雖然這書像是對初入建築堂奧的學子所寫，但其實內容的雋永與深刻性，同樣十分適合已入行的專業者閱讀，可藉此重新回到建築初衷的自我作觀照，因為建築教育也許本是從離開學校那天才真正開始的。Matthew Frederic這麼寫著：「大多數建築師要到五十歲左右，才能在專業上大綻光芒。或許沒有其他專業像建築師這樣，得把無邊無際的廣泛知識濃縮在如此特定而明確的物件之上。建築師必須具備歷史、藝術、社會學、物理學、心理學、材料學、象徵學、政治流程以及五花八門的各種知識，而且蓋出來的房子不但得符合建築法規、抵擋風吹日曬、不怕地震搖撼，還得滿足使用者複雜萬端的功能需求和情緒慰藉。要學會把這般紛繁的顧慮凝結成一棟完整的作品，得要花上很長的時間，以及一次又一次的嘗試錯誤。假使你正打算踏進建築這行，得有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但那是值得的。」

　　這是一本飽含著對建築的信仰，以及對教育的絕對熱忱，雙重信念合一的書籍。Matthew Frederic絕對是個古典的教育家，理念雖基本單純卻亙古長新。他的細膩與耐心，是一種既古典又永恆建築信仰的再現！

推薦序二　　成為好建築師的必要條件　　徐明松/銘傳大學建築系助理教授

　　讀完《建築的法則》，未必會成為偉大的建築師，不過不知道書中所提這些事，卻可能與「偉大」或「好」建築師失之交臂。隨著社會的改變，建築師角色的調整，現在對「偉大」也有許多不同看法，譬如說柯比意（Le Corbusier）是少數二十世紀稱得上偉大，也比較取得共識的建築師，但像高第（Antonio Gaudi）或史卡帕（Carlo Scarpa）這樣天才橫溢，卻略顯封閉（無法仿傚）的建築師，儘管給世界帶來光芒，卻很難成為學習的典範，也就是說可欣賞之、陶醉之，卻很難學習之。因此芸芸建築學子確定自己的平凡後，讀一下本書一定會帶來幫助，起碼提醒你設計該注意的事項，因為這是成為好建築師的必要條件。

　　因此本書非常針對性，幾乎是為初進建築領域的學生寫的教戰手則，鑒於這個專業的龐雜，或許在建築領域浸淫多時的建築師，翻閱本書，也不無助益。還有本書也不都是技術性的陳述或提醒，有許多篇章涉及了智性與人文的告知，因此讀者不會因掌握了實用技術性知識後，書就變得一無是處，也就是說日後翻翻仍有所得。以下擬就其中幾項台灣建築教學容易忽略的部分加以補充與說明，希望本書在此地能添增更多的實用性。

　　第2、3、5、6、與7項，有關「圖底理論」（Figure-ground theory）及延伸出的論述，是建築這門學科非常重要的工具，它是判斷建築與周遭環境的關係。或許台灣實質環境裡，都市政策及建築師爭奇鬥豔的英雄主義破壞了都市應有細膩、和諧的脈絡，因此學校教育裡的圖底理論不容易貫徹，學生也不願意深入理解，泰半老師也缺乏運用此項工具的能力。建築是涵構（或上下文，context）裡的文本（text），涵構則是一大群文本組合而成的系統，可想而知文本與文本的關聯有多重要，如果設計只在彰顯自身英雄式的文本，不顧及文本間的關係，將會是一件多膚淺的事情，因此圖底理論就是理解城市脈絡、及認識基地與城市關係的重要工具，尤其是書中所提「負空間」經常為建築人所忽略，不可不察。以上所提，也觸及第86項的陳述：「收斂你的自我：如果你想設計一棟眾所公認的好建築甚至偉大的建築，那麼，請別一心想著『你』想要那棟房子變成怎樣，而要思考『那棟房子』想要變成怎樣。每個設計案都該滿足其自身的條件：客戶的需求、基地的特質、建築方案的實際情況，以及其他種種因素。在設計過程中，絕對要把這些因素優先考慮進去，然後才能加入你的自我表現」。

　　第9與12項，所提的「場所感」（Sense of Place），及針對「特定」方案、「特殊」經驗或「特定」意圖，設計一個建築空間。前者比較是地方或「地理」特殊條件所誘發的設計可能性，後者則是建築計畫書內容所可能展現的空間創意，前者恆久性較高，因為「場所精神」（Genius loci）的經驗多數是歷史、地理、物理氣候的經驗，變動較少，而計畫書內容所形塑的空間在今天商業資本主義的推動下，變動性較大。因此「場所精神」相對於計畫書內容，在設計操作上較易涉及文化身分認同的問題，爭議較多，它所引發的系列專有名詞不一而足，有：地域主義、批判性地域主義、涵構主義、自明性……等等。關於這些論戰，台灣也不是沒有討論，但五、六十年了，我們仍沒有理出個頭緒來。當然書中限於篇幅，只告知重要性，沒有詳細論述。

　　第16、20、21與24項，涉及了創意構想的事先領會，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沒有任何一個偉大深入的構想隨手可拾。它總需要長時間的技術積累與人文涵蘊，就像第20與21項所說：「工程師關心的是物質本身。建築師則更在意人類與物質互動的界面」、「建築師對每件事都知道一點。工程師則知道一件事的每一點」，建築的訓練不易理出清楚的邏輯，也不易獲得即刻的成就，她就像生命的成長歷程般，是一種無聲無息的內化式轉變，她涉及日常生活，也涉及永恆藝術，她艱辛卻迷人。

　　另外第49項，關於光線的描述，建築人得謹記在心，特別是台灣位於亞熱帶與熱帶交界處，光線可以決定許多事情，更可以讓建築產生特色。當然還有台灣的東北季風及雨水也得留意，這些都屬「場所精神」的基地條件，挖掘它們，創意就在裡面。

　　最後，第97到100項更是本書絕佳結尾。限制為創意之母、「危機」就是「危險」，與「機會」的組合、動手畫就對了、取個名字，這些乍看不甚起眼的教誨，其實都是設計創作者長久的經驗積累，別小看它們，設計陷入低潮時，不氣餒，危機就是轉機，創意就在困境與限制中，永遠會是你製圖桌前的座右銘。

　　書中言簡意賅的內容，加上筆者簡單的補充，希望這本小書可以為那些陷在工作室泥淖中、害怕明天被老師或業主痛罵一頓的朋友，奮力走出困境，我始終認為建築是少數學科裡迷人的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