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搜藏家
- 作者:伊利亞‧託亞諾
- 原文作者:Ilija Trojanow
- 譯者:趙英﹑賙從鬱
- 出版社:商周出版
- 出版日期:2008-11-02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866571513
- ISBN13:9789866571510
- 裝訂:平裝 / 480頁 / 15 x 21 cm / 普通級 / 單色印刷 / 初版
傳奇性更勝《阿拉伯的勞倫斯》,繼《丈量世界》之後最壯麗的歷史探險
用自己的腳步,將全世界納為己藏
用閱讀,完成走到世界盡頭的夢想
他是第一位將《印度愛經》、《天方夜譚》翻譯成英文的人
也是第一位進入回教聖地麥加朝聖的西方人
更是人類史上第一位徒步走到尼羅河源頭的人
歐洲華麗的十九世紀有許多怪癖,英國軍官理查.法蘭西斯?柏頓爵士可說是這些怪人中的佼佼者:在殖民地上不延續其幽雅、休閒的英式生活,卻著魔似地學習當地語言、研習異國宗教,並且隱姓埋名在各殖民地旅遊,其行徑連當地行政機關聽聞也驚魂難定。他在印度皈依為回教徒,成為第一個沒被識破身份便進入麥加和麥地那朝聖的歐洲人。之後他探險至尼羅河的源頭,這段旅程可說是心靈與身體的嚴峻考驗,導致他全然崩潰。他在印度時與妓女同居,每夜挑燈研讀聖典;在阿拉伯時,連當地老百姓也以為他是土生土長的回教徒;他在非洲過著勞苦生活,連土著也覺得不合人性——他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作者以詳盡的專業知識,寫出一本多采多姿的冒險小說。他本人也跟隨了柏頓的腳步穿越三大洲,找出柏頓對印度教、回教與非洲自然宗教的熱情。這本小說也跟當前時事息息相關,並解釋了西方人至今仍不能理解東方世界的原動力與其秘密的理由。
全書共分三部:第一部是僕人諾卡藍的回憶,第二部是隨著柏頓的旅行日誌進展,第三部則是柏頓的敘述與奴隸的口頭報告交錯。
這位英國軍官才剛抵達英屬西印度,馬上與印度人交易:以葡萄酒交換字彙,他的導師是個婆羅門,用梵文授課,柏頓進步神速,並且認識到印度宗教的豐富多元。托亞諾在這裡寫出全書最令人震撼的章節,孟買令人窒息、擁擠、人口過剩且喧囂的氣氛描寫,讀來十分真切:「這腦滿腸肥的城市有時會打個嗝。所有東西聞起來像是胃酸消化過的食糜,消化至一半的睡意仍躺在街頭,很快也會被溶化。」市場的喧囂、商人與妓女的竊竊私語、房屋與廣場的氣息,這些在托亞諾細膩入微的描繪下,真實得彷彿伸手可及。
小說中段描述柏頓鍥而不捨追逐目標的精神。他改信回教,一方面是為了表示自己對伊斯蘭文化的景仰,一方面是為了能去麥加與麥地那朝聖,而那裡當時仍是異教徒的禁地。小說第三部則是由柏頓的伙伴——西地.穆巴拉.孟買的視角出發,伴隨柏頓完成艱辛的探險,達成他成為抵達尼羅河源頭第一人的心願。
本書的劇情豐富,其最大的優點在於:作者並不在背景描述上過於揮霍著墨,免於讓其角色身穿奇裝異袍站在眼花撩亂的布景前,成為民俗劇場裡消遣觀眾的表演者。作者以歷史小說為道具,來詢問異己的本質、尋找與異己結合的可能與策略,其一成不變的成見卻不會因此而毀滅。透過精巧的多角度描述:透過英國人對印度的觀察、印度人對其英國主人的觀察、透過阿拉伯與非洲的旅途見聞,異者的描述,仍然如第一次相遇時一般真切。
本書特色
精彩的冒險,精彩的人,精彩的作者
歷史傳奇人物+四海為家的作者=致命的感官饗宴
作者簡介
伊利亞.托亞諾(Ilija Trojanow)
旅行、體驗生活、寫作,是他的生活寫照。
步行、很少行李、沒有嚮導,是他的探險風格。
旅行是他的工作,在寫作中找到回家的感覺。
1965年出生於索非亞,在肯亞長大,目前定居南非。他的祖籍是保加利亞,1971 年時舉家經過南斯拉夫和義大利逃亡到德國尋求政治庇護,1972年遷至肯亞,八○年代中期在慕尼黑研讀法律與民族學,1989和1991年各成立過一家出版社,1999年搬到孟買,現在住在開普敦。
他以德文創作,之前的著作有《世界何其大,救贖四地藏》(1995)、關於保加利亞的報導《狗年月》(1999)、《印度河岸深處》(2003)。曾擔任過「尤里西斯報導文學獎」的評審。
《世界搜藏家》獲得2006年萊比錫書展文學首獎,同年並入圍德國圖書獎決選。
托亞諾以世界為家,創作多在世界各地取材,旅行是他的工作,在寫作中找到回家的感覺。類型包括小說、散文、報導文學、文化評論、人物傳記、科幻等,也擔任多本書的譯者、編輯與出版社發行人。
《世界搜藏家》寫作緣起:
托亞諾在喜馬拉雅山上的舊書店裡,從年邁書商手中買到一件珍品:理查?法蘭西斯?柏頓爵士文集。這本書是書商父親留下,希望將來能讓書找到結緣者。托亞諾因此循著柏頓的足跡,花了七年時間遍行三大洲,寫下了《世界搜藏家》一書。
導讀
柏頓——殖民時代的傳奇探險英雄
南方朔
這是一本具有「重新解釋」意涵的「傳記式小說」。主角是確有其人的十九世紀英國探險家、人類學家、詩人、作家理查.法蘭西斯.柏頓爵士(Richard Francis Burton, 1821-1890)。在進入本書之前,有必要回顧柏頓爵士的生平。
柏頓爵士,在十九世紀維多利亞女王時代的重要話題人物之一,他的人生有如一個喧囂而華麗的謎團。本書作者伊利亞.托亞諾(Ilija Trojanow, 1965-)就藉著本書,對他的探險家生涯做了探索。
柏頓爵士出生於英格蘭西南部的德文郡軍人家庭,自幼隨父駐留歐洲,而後回英就讀牛津,但因違背校規而遭開除。一八四二年他投入駐印度的英軍,參加了英國對信德的戰爭。一八四七年離開印度返英,寫成《信德和印度河流域的人種》。一八五三年,他喬裝阿富汗穆斯林,赴開羅、蘇伊士,以及兩大聖城麥地那和麥加,並測量和速寫麥加的清真寺及天房,乃是最早到達聖城的西方人。著有《麥地那和麥加朝聖的個人記錄》。一八五四年他組探險隊進入東非禁城哈拉,後來寫成《東非的第一批足跡》。一八五五年他組成探險隊,企圖尋找尼羅河上游白尼羅河的源頭,但在途經索馬利蘭時遭到當地土著攻擊,受傷返英。同年七月,他又參加對俄的克里米亞戰爭。
戰後在一八五七至五八年間,他和另一英國同鄉探險家史派克(John Hanning Speke, 1827-1864)再度出發尋找尼羅河源頭,他發現了非洲第二大湖坦噶尼喀湖(Tanganyika),而史派克則到了非洲第一、僅次於俄國貝加爾湖的維多利亞湖。與他同行的史派克,由於他的發現受到質疑而引發許多爭論,後來因意外而被射死。至於柏頓,則在一八六○年赴美訪查鹽湖城,研究一夫多妻的摩門教,而後他加入英國外交部,先後在西非、巴西、敘利亞、義大利許多重要城市擔任過領事。他於一八七二年離任後專事著述,一八八六年由維多利亞女王封爵。除了探險和研究民族學外,柏頓爵士傳奇的一生,最獨特的是另外兩方面:
其一,他是人類史上罕見的語言天才,會二十五種語言,加上方言,計達四十種之多。語言上的天才,不但有助於他在軍中時從事情報工作,更重要的是有助於他的文風寫作和翻譯,他編過多來個各國民間故事,翻譯過拉丁語及葡萄牙文的文學,而直接從阿拉伯文翻譯過來的十六卷本《天方夜譚》,則無疑是他在文學上的最高成就。這個版本一直延續至今。
其二,則是他在近代情色文學上有著重要的貢獻。印度和情色寶典《印度慾經》,乃是他譯介到西方的,而伊朗文的情色典籍《香園》也是他譯介到西方。這本書他譯了四個版本,一部由阿拉伯文版翻譯過來,另一本則由波斯語翻譯過來。但非常可惜的,乃是波斯版本他譯了十餘年,他逝世之後,妻子伊莎貝兒.阿隆黛兒(Isabel Arundell, 1831-1896)卻將他的書信、日記和舊稿全部銷毀,波斯版本的手稿因而不存。他的妻子和他一樣,也是聞名的探險家。由於柏頓的情色文學貢獻極大,遂使得他和當時英國作家李也重視情色之學的史溫朋(Algernon Swinburne, 1837-1909)、邁爾尼斯(Richard Milnes, 1809-1885)等交往密切。其中的邁爾尼斯乃是作家從政,做到國會議員,對法國情色文學極有研究的先驅。
因此,在十九世紀西方帝國主義,特別是大英帝國的高峰年代,柏頓爵士乃是眾多殖民探險英雄裡最特出的一個。他的地理探險和民族人類學觀察,開始的時候或許與他的低階特務情報官的職務有關,但隨著與異民族交往的頻繁,渴望融入當地人群的欲望日增。這或許也造就了他那種每到一個地方就變成「當地人」,而不再是「外來者」的「世界人」特性。「殖民—被殖民」的「主—奴」,「自己—他者」的關係,在他身上已有了微妙的變化。他最後似乎是以一個穆斯林的身份而走完一生。從這樣的角度看,他未嘗不是預告了舊式帝國殖民主義沒落的先驅之一。
而伊利亞.托亞諾所寫的這本傳記小說,就是企圖藉著小說型式,而去探索柏頓爵士在殖民問題上的見解與態度。就小說主題而言,它對柏頓的早期和晚期的經驗都不去碰觸,也無意討論他的文字與翻譯,而只集中在他的英屬印度、阿拉伯及東非探險與接觸的經驗,這三個地區的經驗也就成了它的三個主要章節。至於在型式上,他則客觀的敘述與僕人嚮導的主觀敘述交叉前進,經由這樣的呈現,而將柏頓的生命整體描述得更加清晰,也有更大的客觀性。小說以他逝世,他的妻子焚其手稿的火光中,開始回溯他由印度、阿拉伯,再到東非的旅程。他在印度時除了對印度梵文和各種方言用心學習外,最重要的,乃是由殖民官吏的專制腐化,已使他體會到殖民主義的沒落。他在致印度英軍納皮爾將軍的一封信裡,就已如此指出:
「當地人對我們的看法,完全不同於我們對自己的看法。這聽起來像是陳腔濫調。不過,我們在跟這些人打交道時,得時刻提醒自己注意這一點。這些人既不認為我們勇敢、智慧,也不認為我們慷慨、文明。在他們眼中,我們不過是些流氓無賴而已。他們永遠記著我方未曾兌現的每一個諾言,不曾忽視我方任何一個本該維護公平正義的官員受賄情形。他們認為我們的舉止態度有傷風化。另外,當然再加上我們是危險的不信真主的人。多數當地人都在等待復仇的一天。要是用我的話來說,就是長刀起舞的東方之夜。他們都等不及那一天了,等著趕走體臭的入侵者。他們看穿了我們的虛偽。確切地說,是我們行為中的自相矛盾,在他們眼中,成了一種包羅萬象的虛偽。」
殖民主義的虛偽性,使他產生融入在地社會的熱情,最後在朝聖的過程中,他進入伊斯蘭世界:
「當然,與其他所有的傳說一樣,這個伊斯蘭傳統無法改善人類,讓破碎的心重新振作。但是在這個傳統裡,人們可以驕傲地生活,而不必像基督徒般帶著沉重的罪孽,苦痛地被壓抑在信任的最底層。」
柏頓爵士的探險生命誌,乃是可以與反殖民英雄如法農(Frantz Fanon, 1925-1961)相互參照的另一種經驗。法農發出的是被殖民者的憤怒之聲,而柏頓身為殖民軍人,特別是個嫻熟彼此殖民地語言,又有豐富接觸交往經驗的人,他的一切經驗遂化為內在的探索。法農的外在不滿之聲,柏頓的內在不滿之聲,替殖民主義時代唱出了輓歌!有關他的這本傳記小說會受到廣泛的讚揚,理由或許在此。人必須有一顆世界心,他必須把世界五湖四海的心收納在一起,或許這就是本書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