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的國民武俠故事

第一章　華山論掃把
第二章　六弦琴魔
第三章　午餐戰爭
第四章　金蠶寶寶毒
第五章　降龍四巴掌

　　我們家有一個武俠迷，那是我老爸。

　　因此，我們家書櫃上堆了一堆武俠小說，新舊版的金庸不說，古龍、梁羽生自然也是不能少的。小時候的我也很喜歡武俠故事，不過還只限於電視劇中那似乎永遠都不會老的潘迎紫，以及身手矯健的衛子雲、沒事愛摸鼻子的鄭少秋。

　　那時我跟老弟還會拿著錄音機去錄這些武俠劇的主題曲，甚至有許多主題曲我們能唱卻沒看過多少，連劇情是什麼都搞不清楚，像是「刀光閃，劍氣豪，英雄早把名利拋」（這是衛子雲版本的小李飛刀）、「英雄，本無淚……」（這個諸位也不知道吧？其實下面我就不會唱了）、「學劍難，棄劍更難。江湖險路，路茫茫……」（這是大俠沈勝衣）、「嵩山多險峻，遠山傳晨鐘……」（這是少林寺）、「……看天蠶再變，彩雲飛揚！」（這是天蠶再變）。而其他重拍過無數次的「絕代雙嬌」、「笑傲江湖」、「射雕英雄傳」就更不用說了！

　　但說也奇怪，小學時的某一年開始，我就忽然不看八點檔連續劇了（那時一堆古裝劇），沒什麼特別的理由。而禮拜六的神雕俠侶、倚天屠龍劍，也漸漸被「百戰天龍」、「天龍特攻隊」給取代。於是我們平時玩耍時，不再拿著假劍裝酷地說「不歸劍一出竅必見血」，而是說「帥呀！老皮！」以及「有我就搞定了」。

　　隨著我漸漸長大，家裡的經濟狀況好了些，而書櫃上的武俠小說也愈來愈多。我想收集這些經典武俠小說的老爸，在見到那一排書時，心裡應當是很有成就感的吧！不過，我卻一直要到上了大學，才開始領會這些書裡的迷人之處。那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為這一長排的書實在是一件大工程，而你也知道這東西是看一本就會一直接下去的。

　　但我仍不能算是武俠迷，至少跟老爸一比，根本還遠得很，我也並不是那麼在意這些招式如何使、如何用，以及那些刀光劍影的文字描述。即使如此，我還是跟周遭每個平凡人一樣，腦袋中不時會裝滿一些怪東西，比方爬樓梯時會想：如果這時有輕功一下子躍上去，一定很過癮；而對於當兵時那個討厭的長官，則是會想像自己隨手一彈，便要讓他跪在軍營裡出糗。

　　我也會想，如果這些在戲劇裡的武功是真實的，那總該會有記者拍到人從這棟大樓跳到那棟大樓，以及有人揮掌檔下砂石車的畫面吧！當然，理智清醒時的我會知道，這些都是電視、電影裡刻意誇大渲染的效果，現實裡擁有武功的高人必定是有的，只是沒那麼誇張。

　　不過我想很多人都跟我一樣，仍無法滿足於節目上那必須運功很久才能徒手敲鐵釘，以及公園裡老人們緩慢的劍舞。那戲劇裡違反物理定律的刀光劍影、靠著一根蘆葦便能渡江的情節，早已把我們的胃口養大了。而「如戲中的高手是有的，只是真正的高手會隱匿自己，不展現出來」這樣的說法更無法說服我們。

　　我也知道，無論我們武俠小說看得再多，我們永遠都仍是一個平凡人。而這個平凡人走路會跌倒、騎車會被狗追、游泳會沈下去、腳稍微踢到門就會痛得哇哇大叫，那些「一飛沖天」、「金鐘罩鐵布衫」、「無影腳」的情節畢竟距離我們還是遠了點。

　　但這些並不能阻止我們的想像。

　　於是我寫了這篇故事，用我以為最有趣的方式，讓老爸書櫃上的那些武俠人物在我的世界裡以另一種面貌、另一種方式活著。

　　永遠活著。

　　icecream風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