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建築
- 作者:登琨豔
- 原文作者:Deng Kunyan
- 出版社:木馬文化
- 出版日期:2004-07-30
- 語言:繁體中文
- ISBN10:9867475100
- ISBN13:9789867475107
- 裝訂:平裝 / 132頁 / 21 x 20 cm / 普通級 / 全彩印刷 / 初版
在設計的領域裡,建築一向予人厚重、呆板、遲緩的侷限感,不僅工期曠日費時、且盤據空間往往極為龐大,所以幾乎蓋了就成了永久建物,很少有所謂的「實驗建築」。走紅兩岸的名設計師登琨艷,卻因為出身特異,再加上因緣際會,因此得以在建築師的盛年時期,玩些「儀禮空間」的生活美學遊戲。他以「蜉蝣」飄泊、短暫的生命,自況多年跨足建築、室內設計、文學藝術各領域妾身未明的傳奇境遇,也借以比擬他近年來在台北、上海陸續發表、無法歸類的臨時性環境藝術作品。
「蜉蝣建築」系列是登琨艷九○年代之後陸續完成的「臨時性空間」作品,雖然在此之前,「臨時性空間」早已在台灣發展多年,但是認真將其視為藝術創作,甚至建築創作,並且盡心盡力充分發揮其原創精神的,則非登琨艷莫屬,而這也正是他與眾不同之處。
一直以來,登琨艷始終關注空間裡人的各式活動,包括婚喪喜慶等社會禮俗背後所透顯的空間美學意涵,他將這些空間統稱作「儀禮空間」。也因此,他的空間常摻和著濃厚的人文氣息,有對過去的記憶留戀,也有瞄向未來的大膽實驗;這些元素不但蘊含了具體的生活內容、歷史痕跡、故事與傳說,也帶著背叛與顛覆,並且全搓揉成了他空間裡的心事。
以時間的縱深思考,倘使永恆真是從蜉蝣朝生暮死的短暫生命領悟而來,那麼登琨艷的「蜉蝣建築」也在這消費浮光掠影的都會,使人剎那間以為是永恆之作。從空間的幅遼眺望,在台北,在上海,登琨艷兩地奔走,他的「蜉蝣建築」也在不知不覺間游移、跨越了地域的界分,並且變得輕靈、機動,無法無天了起來。
敢玩者如登琨艷,其實顛覆了「儀禮空間」,也顛覆了「建築」。
名設計師登琨艷在台灣出版的第一部作品集
作者簡介
登琨豔,學農出身,師從漢寶德先生三十年。身形雖小,卻頂著三丈盛名,縱橫台灣時尚名流圈,無入而不自得;性情溫文儒雅,然舉止大膽創新,骨子裡卻又是最道地的中國傳統文人。友人眼中,登琨艷是台北最前衛的流行象徵之一,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出不同的流行訊號。這位台灣建築界的傳奇人物,八○年代即以「舊情綿綿咖啡館」和「現代啟示錄啤酒屋」兩把時代之火,點燃整個台灣新建築時尚空間的戰火,不僅燒火了台北和全台灣,也燒火了「登琨艷」這個特異的名字。
九○年代初期,登琨艷瀟灑揮別了聲名正如日中天的台灣時尚圈和建築界,選擇浪跡天涯,放空一切;爾後,他決定隱遁封閉的中國,蟄居沉潛上海至今十餘載,竟也深深愛上了這文化母國之流行大城。作風向來特立獨行的他,每回出手必定引來台北、上海兩地的高度關注;如今走紅兩岸、馳名美日,半百之年所淬練的藝術成就,讓他逐步趨近世界級建築師的遠大目標。2004年,他終於決定在台灣出版第一部作品集,這個決定,總算讓他對三十年師門苦學、台灣建築界、還有他個人,都有了明確的回應與交代,甚至對玩心甚重的他而言,這只不過是個起點罷了。
琨艷年表
建築的投資金額一般都不小,且設計建造耗時太長,再加上佔據空間一般都很大,所以幾乎蓋了就蓋了,成了一件永久工程。所以一般來說,業主和建築師都極為嚴肅,也因此,建築就相對沒有其他藝術創作來得自由與隨意,這也是所有具有創作夢想的建築師都有的遺憾與苦惱;所以,也幾乎聽不到看不到有所謂「實驗性的建築」。
當然,有時候也會有些例外的。
我個人因為出身背景特異,又因為機緣的關係,承蒙很多長輩與朋友抬愛,讓我在不太有建築設計工作機會的建築師成長精壯年歲,得以玩耍一些儀禮生活美學的空間遊戲﹔玩著玩著,卻也意外地累積出了一點小小的成績,不好說它們是作品,卻因為這些都算是比較慎重講究的儀禮空間,且充滿了實驗性,充滿了不定位性,因此讓很多朋友對我充滿了好奇與傳說。經常有出版社來遊說我整理集結出書,只是我老覺得這些遊戲之作,相對於我個人真正的本事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麼設計,哪能算是作品,所以一直就沒當它是一回事。
只是到了今天,自己已經到了就要五十五歲的建築師該有的成熟年紀了,都還沒有機會把我想要的建築蓋出來。尤其是在全中國一片大工地的大地上,我人又是在最繁華開發的上海混了十幾年了,並且還身負一點點莫名其妙的虛名,卻沒有真正的建築作品矗立在這塊土地上,可以見人,我的心真是開始有點慌了。我最不喜歡人家把我當成室內設計師,這實在是太小看我了,或者這根本就是污辱了我的師門,所以推來推去,拖到今天,只好半推半就地把出版問題交給了老友──台灣《室內雜誌》的總編輯黃湘娟,我相信她。
我自己為這本集子取個書名叫《蜉蝣建築》。之所以選用「蜉蝣」一辭,實在是因為我也沒什麼本事找到更貼切的字眼,來描述和解釋這些被認為無法分類歸位的造型環境藝術品種﹔另一方面,實在是因為不甘心被人家叫成室內設計師,所以才一定要加上「建築」兩字,希望不要因此得罪建築界或從事室內設計工作的人士。
蜉蝣,是一種誕生在水裡的生物,可是牠一出生就浮出水面,終其一生短短的十幾個小時,從天未亮的拂曉清晨到天黑,牠就沒再入水,在水下待過。牠長了翅膀,但是牠從來就沒飛過﹔牠有六隻腳,但是牠從來沒到陸地上行走過,只是隨風飄來飄去,就能混一輩子,這夠特殊了吧!這太像我了,啥都是,又啥都不是。我出身學農,師從台灣最好、最嚴謹的建築師門,做了超過三十年的建築設計工作,卻遺憾連與我同輩的建築大學者們都不認為我是建築師。做了一大堆算是很露臉的室內設計工作,花樣也不算少,甚至直跨越三個風格變遷的世代,但還是不被兩岸的室內設計協會算數﹔也曾在重要報章雜誌寫專欄散文幾十萬字,卻似乎沒人當我是作家。其他我被強迫跨足的亂七八糟的藝術美學領域的工作,多得自己都羞得不好起齒承認,可是還是有很多不識相的人喜歡對我特別抬愛,讓很多有大成就的專業人士眼紅。我必須表白,那些都不是我故意惹起的,我是無辜的、被迫的,我的夢想只是想做個專業的建築設計人員,只可惜都就將五十五年歲了,還是一事無成。有時候還真是有點怨呢。
今天,只好同意集結這些對我來說只能算是雕蟲小技的無法定位的小把戲來充充數,好歹也被人家叫大師叫了都快二十年了嘛。說來還真是慚愧,夠諷刺的。
將這些遊戲之作比做是「蜉蝣」、且還能舞文弄墨的我,自認為應該算是很對位的。因為要說它們是「建築」,我個人是認為絕對可以掛得上號的,因為它們具有所有的建築設計的元素,哪個建築師敢在我面前說不是,我一定悉聽指教。說它們是「室內設計」,一定可以算是,可是卻一定有人認為它了不起只能算是室內佈置﹔這一點如果有人有意見,我是有勇氣攤出來讓大家討論的,那要怎麼樣的東西才能叫做室內設計呢?我也有自己的說法。又如果我說,這些生活小花樣是「裝置藝術」,我猜想所有搞美術的人一定群起圍剿我,認為我侮辱了他們﹔可是我有時候確實是以裝置的觀點來思考的,因為這些小小儀禮空間的佈置生命實在太短暫了,頂多是一天兩天,有的還僅僅只有兩個小時,有時候連攝影師都來不及拍照留下記錄,就被迫給拆了。可憐啊,我這麼用心,它的生命怎麼卻都這麼短暫,說沒了就沒了。所以,它不是生命如蜉蝣,那該怎麼描述它呢。
所以,咬文嚼字的結果,我決定給它一個名字,叫做「蜉蝣建築」,我自己有點滿意了。
其實,說來說去,這些可以算做是生活美術的空間遊戲,在我們的傳統裡,是應該歸類為儀禮空間佈置的基本美術勞作的。這麼簡單的生活美術,還能叫做「藝術」嗎?我認為「美術」都嫌誇張了,充其量只能算是「民間工藝」而已吧。很小的時候,我就被教會這些生活花樣。
感謝有人認為這些我生命旅程的酬酢工作也算做是設計,否則這些耗掉我自己多少精力與錢財的的工作,不就太沒面子了嗎?很可惜的是,有幾場我認為很又記錄價值的這類儀禮空間設計佈置的場景,都沒有好好做記錄,實在是因為我自己也太不認為這些生活遊戲有什麼存留價值。唉呀!今天想來,還真是覺得有點可惜。這些人生的額外成果,卻成為我個人所謂設計作品的第一本集子,真嘲諷,人算真是不如天算哪。
感謝這些看得起我的長輩與朋友,讓我玩耍這些生活美學的遊戲,還讓我拍照留念,否則,我還真不知道我自己夢想的建築作品要等到哪一天才能出版呢,我有點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