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古道芳草碧-憶弘一大師等師友

弘一法師 弘一大師的生平 以出世精神做入世事業 弘一法師在廈門 弘一法師二三事 《弘一法師書信》前言 弘一法師出家前給劉質平的幾封信 喜讀《弘一大師遺墨》 漫談弘一法師的書法 馬一浮居士與弘一法師的法緣 喜讀《馬一浮遺墨》 尊師重道的豐子愷先生 哲人典型在夙昔－民初大師 太虛大師與僧侶地位 我親近太虛大師的因緣 太虛法師初到廈門之回憶 曼殊大師的佛教思想 懷念常惺法師 常惺法師在廈門 南安雪峰寺佛化老人傳 何當共翦西窗燭－緬懷師友 我與白聖法師 懷宏船法師兼憶會泉老人 懷念演培法師 緬懷廣洽老法師 菲普陀寺開山如滿住持如意禪師舍利塔記 一囊詩畫作頭陀－佛門書畫 貫休的生平及其詩 八大和石濤的事蹟及其繪畫 紀念日本畫聖雪舟等楊禪師 重印雪峰如幻禪師《瘦松集》序 關於圓悟禪師墨跡的說明與注釋 青龍寺惠果和尚之碑今譯

自序本文集所收錄的文字，跨越了半個多世紀。最早的大約要算一九三六年和一九三七年在廈門︽佛教公論︾上先後發表的︿天台山遊記﹀和︿曼殊大師的佛教思想﹀兩篇了。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間，我曾遊覽浙江、江蘇一帶佛教聖地，先後住過普陀山、寧波金仙寺、鎮江竹林寺、泰州光孝寺、常熟興福寺，並在那裡的一些佛學院任教；一九三七年，我在上海參加抗日救護團，奔赴武漢，逾半年，後輾轉去了香港，在大嶼山佛學院教佛學和國文約一年。一九三九年，回到上海，應靜安寺住持止文和尚之請，在該寺協助工作。至一九四五年，靜安佛學院成立，任教於該院，當時的院長為持松法師，育枚法師任教務長，其他教師還有本光、白聖、圓明等幾位法師。這一階段，我也寫過一些小文，曾載於當時由台灣常覺法師主辦的刊物上，如今已無法找到。這個時期的佛教刊物還有︽海潮音︾和︽華南覺音︾等。︿信教自由制度與美國﹀、︿佛教紀元決擇論﹀、︿佛教的沐浴法﹀、︿太虛大師與僧侶地位﹀、︿常惺法師在廈門﹀、︿我親近太虛大師的因緣﹀等幾篇便是我這一時期在以上一些刊物上發表的。我早年便為曼殊大師文學天才之橫溢所傾倒，但最初對他的慢性自殺行為頗為反對，到一九三七年，經過對他的身世、作品及其佛教思想作進一步了解和研究後，徹底否定了我過去對他的偏見，︿曼殊大師的佛教思想﹀一文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寫就的。太虛大師的學問、佛學修養、道德品格及其在培育僧才、改革教制方面的貢獻是有口皆碑的，他在抗日戰爭期間所表現的愛國精神則更令我欽佩。我曾有幸親近大師，對他的敬仰之情可見於︿太虛大師與僧侶地位﹀、︿我親近太虛大師的因緣﹀和︿太虛法師初到廈門之回憶﹀等文。常惺法師是我佛學上的恩師，他在佛學方面給予我的教導，在道德風範和待人接物方面給予我的啟示和教誨，以及在生活上給予我的關懷和照顧，使我終生受益。我對他懷念之深，讀︿懷念常惺法師﹀一文便可得知。我仰慕弘一大師多才多藝、持戒謹嚴和高風亮節之情，幾十年來與日俱增，我決心要把大師的這種超人智慧、認真做人、認真對待一切事物的既出世又入世的精神介紹給大家，希望對生活在世風日下的今人有所教益。大師於一九四二年圓寂後，紀念文章很多，但對其歷史及一生的事蹟，各方記載多有出入。我認真蒐集、考核並整理各種資料，於一九四四年初著出版了︽弘一大師年譜︾，但感到並不滿意，因為仍有許多空白。為此，我從未間斷尋找蒐集有關大師的資料，本文集︽長亭古道芳草碧︾所錄即為我後來陸續寫的紀念文章，後又專門編註出版了︽弘一法師書信︾︵一九九○年︶和︽弘一大師新譜︾︵一九九三年︶，內容比初著年譜增加了一倍多，材料也增添了不少。一九五六年，我應中國佛教協會之聘，來北京參加撰寫應斯里蘭卡編纂佛教百科全書而要求我國提供的關於中國佛教的文稿。當時參加這項工作的都是國內的佛教學者，如呂澂、周叔迦、高觀如、黃懺華、田光烈、游俠、郭元興等諸先生，僧人方面有巨贊、隆蓮、法尊、喜饒嘉錯等幾位法師。各人承擔一部分條目，定稿後由李榮熙和由道二先生譯成英文。後來，這些條目由中國佛教協會在八十年代先後編輯出版了幾輯︽中國佛教︾。本文集收錄在︽菩提明鏡本無物︾中之各篇便是我在當時所撰寫的。同時，中國佛教協會也於一九五六年開始組織對房山石經的全面調查發掘和整理工作。我一向對佛教文史十分感興趣，幾十年來都在不斷蒐集史料，閱讀分析，摘錄考核，所以，儘管感到對房山石經的研究難度很大，卻仍對委以此任，欣然接受之。當時這項工作由黃炳章先生具體負責，雇用技術工人拓印石經一萬餘張，我也曾幾次親臨房山縣石經山實地考察。由於有的拓片模糊不清，有的字又很小，拓印蒐集固然不易，而閱讀分析則更加困難，研究工作進展緩慢。剛剛有點眉目，卻又因﹁文化革命﹂而中斷。真正恢復研究房山石經的工作，是在一九七六年以後，大約又用了一年多時間，終於於一九七七年末由我執筆寫出了﹁房山雲居寺石經﹂的全面報告，其中包括︿石經刻造沿革﹀和︿石經的整理和研究﹀；報告中還繪製了﹁雲居寺遺址和石經山藏經洞地理位置圖﹂和﹁石經山藏經洞分布圖﹂，並附有關地穴內經版等的照片多幅。報告所附二十三條註解全部是由我經過詳實的研究分析而寫出的。但該報告發表前曾經過小組討論和切磋，也有其他人的勞動結晶，且署名為﹁中國佛教協會﹂，故不宜在此收錄。一九八七年，中國佛教協會與日本京都佛教大學共同在該校舉辦﹁中國房山石經拓本展﹂，展出期間並組織了學術報告會，我與黃炳章、姚長壽先生均參加了展出工作，我並在報告會上作了題為︿房山石經概況及其意義﹀的報告。一九八六年以後，我擔任︽弘一大師全集︾編委會主任，多次往返於北京、閩南之間。為取證落實有關資料，也為編輯校對等事務，有時甚至在泉州一連滯留數月之久。在海外華僑贊助下，︽弘一大師全集︾終於在一九九○年弘一大師誕辰一百一十週年前夕面世，從而使世人對大師有了個全面的了解。我也如釋重負，算是完成了一項重大的歷史使命，由衷地感到輕鬆愉快。一九九五年，我因參加﹁弘一大師墨寶展﹂而赴台。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和四十年代，我曾先後兩次赴台，事隔半個多世紀，竟然還能有緣再度訪台，並與久別的印順長老以及聖嚴、了中、妙然等幾位師友晤面，實在是無比激動，卻又無限惆悵，真有﹁故人東道情何重，回首難忘再到時﹂之感。很想再寫些什麼，然而此後我屢屢罹病，體力精力均大不如前，這兩年來更是耳聾眼花，時常昏昏欲睡，多年來蒐集的史料及自己所列課題，終不能成書，實在是力不從心了。蒙聖嚴法師的誠摯關懷和大力支持，請法鼓文化出版社編輯出版拙著，感激之情實難以言語表達。本文集所收錄的文字原來多半用了簡體字，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改成繁體，文章中亦時有不妥之言詞，應予修改，但均因我年邁而無力操作，給編輯此書的菩薩們憑添了許多麻煩，特在此致歉並致謝。#本文下=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十日，林子青識於北京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