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牙痛與小說的關係
吳若權
傳真機裡又嘟嘟嘟地傳來林峰丕先生的信函,娟秀的字跡與禮貌的用詞,很容易令人聯想到,他是那種家教很好或是自律甚嚴的人。
但是,我一直沒有見過他。
大約一、兩年前,林先生就以傳真方式來函,希望我幫他的新書寫序。但因為出版的時間和其他緣故,到這一次才有機會看到他的文稿。
由於這幾年來,經常有機會受出版社或其他作者之託,要求代為新書寫序。每次接到這種請託,總是令我好生為難。
一來怕自己主觀的印象,扭曲作者創作的原意:二來也怕序陳述不適當,影響讀者的閱讀心情:第三個原因是,我自己的讀者會寫信來罵我:「吳若權,自己不好好用功寫作,到處看你幫人家寫序,有盜用虛名之嫌!」最後一個原因是,答應甲沒答應乙,又很容易得罪人。
可是像林峰丕先生這樣誠懇的作家,實在教人無法拒絕。他不但自己很努力地聯繫,還透過出版社的朋友幫忙聯絡,再不答應就有點不近人情了!
這個經驗,讓我想起幾年前剛開始寫作的時候,純粹因為自己仰慕的緣故,曾經不知天高地厚央請出版社出面,請求很知名的前輩作家幫我的新書寫序。
這個小小的心願,一直到去年才由曹又方小姐幫我實現。在此之前,知名的前輩作家以「我不認識他!」「我沒有時間!」「我不方便!」為由,婉拒了我的請求。
從前我難免因為沒有邀到知名的前輩作家為我作序,而覺得氣餒。可是,後來仔細想想,這樣的要求,的確也為難了人家。體諒對方的結果,反而讓自己豁然開朗,更能夠專心於創作的領域。
如今回想起來,再體驗自己這幾年來婉謝別人要求寫字的心情,就更能夠以平常心看待。人與人之間的託付與受託,其實是一種機緣,且隨緣自在,不必讓雙方感到壓力,也不必擔心外界的毀譽。
就像戀愛一樣,無法以兩人是否結婚作為判斷成敗的標準。過程中的互動與成長,都是彼此的成就。
一本作品是否能被讀者接受,還是要靠作者本身的努力與經營。出版界都說:書名很重要、封面很重要、作者的知名度很重要。這些說法都對,也都不對。每個因素都會影響讀者對本書的接受程度,但真正的關鍵還是在於文字本身到底好不好看,能不能引起共鳴。
《愛情的節奏藍調》本身的文字好看,寫法也滿特別,每篇小說文末都加入了作者本身的解析,將創作的抽象精神更具體化了。至於,它能不能引起你的共鳴,我想還是留待你本身的生活經驗去回答。
至於,有沒有機會和林峰丕先生見面呢?
林先生的傳真信函上說,他已經退伍進入醫院當牙科醫生,如果我的牙齒有保健上的需要,可以去找他。到目前為止,所有牙齒仍然很健康的我,當然希望是不要有任何機會去看牙科醫生。
萬一,真的有一天視茫茫、髮蒼蒼、齒牙動搖的時候,我還是希望不要去找他,教一位這麼優秀的作家來幫我看牙,還真的令人有點於心不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