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的天使

陳柏蒼

　美國的《Ｘ檔案》電視劇在全球各地及台灣均非常賣座，於是電視台又製作出一道標榜是「台灣Ｘ檔案」的 「台灣靈異事件」。其實要探究這些聳人聽聞的社會秘密檔案並不需以靈異色彩做訴求，因為在物質世界中已經存在有太多現成的題材。 《沉默的天使》正是一部比鬼故事、靈異故事還要更聳動的小說。所不同的是，它並不是以「嚇破膽」做為賣點，而是藉著一道道發人深省的心理分析來誘導讀者一窺心靈領域的奧秘，猶如踏入另一種不同意境的神奇靈異世界。

　顧名思義，《沉默的天使》所描述的自然不會是個善良百姓的故事。殺人犯當然不是稀有動物，即使出自殺人集團的連續殺人犯也並不罕見，但是殺人還得遵照某個「時刻表」，似乎太玄了些，以讀者的睿智，不難猜出兇嫌必然是「黑五類」出身，從小就飽受父母與師長的特別「關照」，才會累積這麼可觀的報復心理。具體來說，他必然曾受過許多不合人性的體罰，才會導致人格發育過程偏向畸型。對吧？

　錯了，這個倒楣鬼很少受到體罰，卻挨上了一種更可怕的酷刑：心罰！何謂心罰？必須承受冷嘲熱諷，雞蛋裡還挑骨頭。如此持之以恆，不瘋也難。而出自一種表裏不一的偽君子世家，安全感盡失，也是心罰的一種。長大之後，一顆威力驚人的不定時炸彈就開始在各處流竄，希望能找回童年那股失落的安全感。

　針對這些「恐怖分子」，有學者嘗試以「腦病變」的客觀方式來分析其犯罪行為，而 《沉默天使》這本書中也以「自由意志」的存在與否來探討為何人類會衍生出犯罪心理。如裹無者有興趣，還可進一步研究「腦病變」與「異常行為」之間的因果關係，甚至可嘗試以「基因工程」的純科學角度來探討犯罪矯治的工作。然而這些都只是治標，因為只要社會夠健全，就會有強韌的免疫系統來殺死這些癌細胞；一旦社會的價值觀遭受嚴重扭曲，滅火的速勿恐怕就遠遠趕不上點火的速度。

　人之初是善是惡並無重要，關鍵在於成長的環境。問題來了：管教尺寸如何拿捏？是否該開放適度體罰一直是個頗受爭議的話題，然而除此之外，大人們卻往往忽略了心罰的可怕；比如大人的言行不一，便是折磨小朋友最好的方法之一。《沉默的天使》中精采的心理分析固然讓人大呼過癮，但是否也能讓我們得到若干啟示與警惕？

　一好的小說必須讓讀者像喝了紹興酒般的後勁十足，餘波盪漾，不停的發掘出許多自己從未想過的嚴肅問題。相信無論「官兵」還是「土匪」，都能從本書中對自己乃至於周遭的大環境有一番新的體認。雖然這是本虛構的小說，但從犯罪矯正的觀點來衡量卻絕對是本重量級的教材。想想看，如果真要等到「ＸＸ之狼」像雨後春筍般的從社會各個角落陸續湧出之後，才企圖以傳統的偵辦方式來個「大包圍」、硬碰硬，那這個社會在變遷中所付出的代價是不是太高了些？〔內容簡介〕

　本書的主角是個「隱形人」，在警方檔案上沒有任何案底，唯一能讓世人察覺到他（她？）確實存在的表徵就是：時間到了，就要見血，他到底是人是鬼？為何會有這麼可怕的暴力傾向？他的殺人時刻是依據什麼而定？動機又是什麼？為什麼滿手血腥還可長期逍遙法外？治安單位該怎麼處置這熱得冒煙的燙手山竽？

　這本轟動一時的小說，劇情緊湊驚悚，絕無冷場。由於作者為歷史學家，因此書中的每個環節都與史實遙遙呼應。《沉默的天使》猶如一面照妖鏡，將百年前紐約市的全貌忠實的呈現在讀者的面前；「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浮華社會在黑金政治的推波助瀾下，構成一幅絕佳的小說題材背景。由於當時的大環境正處於激烈變遷的轉型時代，社會主流固執的堅信所謂「變態殺手」都是天生的，與後天成長環境無關；這種偏執觀念為整個社會帶來浩劫，讓大眾在止痛療傷之餘，也得以重新檢視人性的本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