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罌粟花

寫給「大朋友」的序6

寫給小朋友的序10

1去看殺煙販子囉！16

2父親，你好狠心28

3十三行前的怒吼38

4一雙滴溜溜轉的眼珠50

5好威風的大官59

6深巷裡的怪叫聲67

7甲板上的遊戲77

8他把父親背了回來88

9衙門吃元宵103

10打爛他的屁股121

11失火了138

12被關進籠子的小老虎153

13石洞裡的祕密166

14迷霧中的大蟹船182

15把海盜交給死神196

16大蟹船上的較量202

17衝向鬼門關217

18虎門響徹歡呼聲226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238

腦力激盪站241

只要你說「不」

　　那是一個陰濕、黯淡的房間，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甜膩味道。房間正中央的木質床上躺了一個人；他躬著腿，瞇著眼，一隻手上握了一根長長的煙管，正深深吸著，原本已經皮包骨的臉，這會兒更像是捲了黃綠色臉皮的骷髏頭，深陷在鴉片帶給他的幻覺裡。

場景一

　　偌大的舞廳裡閃動著五顏六色的燈光，放眼望過去，盡是黑鴉鴉的人頭與扭動的身軀。三、五名年輕人聚在一個角落輪流吸著一支煙，那煙有一股特別的芳香，年輕人也顯得特別興趣，特別陶醉，彷佛作夢一般輕飄飄的。

場景二

　你是否覺得這兩個場景很相似呢？第一個場景發生於清朝道光年間的許多中國家庭與鴉片館；第二個場景則發生於一百五十多年後二十世紀本的今天，地點可能是倫敦，可能是紐約，也可能是臺北，或是任何地區，那支煙可能是香煙或大麻，可能是安非他命，可能是古柯鹼，或是任何讓人上癮、要人命的東西。

　你一定覺得奇怪，這些煙與毒品既然是害人的東西，為什麼要去碰呢？

　　可憐清朝道光年間的許多中國人，並不知道鴉片是讓人上癮、要人命的毒品，還聽信英國鴉片商人的說法，以為鴉片是神藥，可以把身體的老毛病連根拔除，直到上了癮，吸壞了身體，吸光了家產，才後悔莫及。其中少數意志力堅強的人仍咬著牙戒了，一般的「鴉片鬼」只有死路一條。幸好當時清朝的官員中還有許多人明白鴉片的壞處，最有名的就是林則徐。他終於在最後關頭說服道光皇帝全面禁煙，中國人總算開始走出擺脫鴉片的第一步。

　　戎林先生所寫的「紅紅罌粟花」，敘述的是久兒全家的命運如何受鴉片影響的故事。他以生動的筆調，寫久兒的父親如何從一個「胳膀裡有小老鼠上下亂竄」的壯碩漢子，變成披頭散髮地坐在大街上哭吵著要鴉片吸的「大煙鬼」；他寫久兒的母親在煙癮隨時會發作的父親陰影之下如何過著以淚洗面、地獄般的日子；他也寫哥哥久剛不但因為父親抽鴉片失去了還沒過門的媳婦，更因為鴉片而成了啞巴，差點與家人天人永訣；他還寫久兒如何勇敢地躲在鴉片庫裡，然後趁著有人要偷鴉片之際，把上千斤的鴉片一把火燒了，又如何天不怕、地不怕地登上外國船，理直氣壯地向外國水兵討回失蹤的哥哥。戎林先生傳神的描述，再搭配歷史的事實，使我們似乎回到一百多年前的廣東，感受到久兒全家經歷的痛苦，我們隨著久兒的母親一塊流淚，隨著久剛在監斬臺上數說鴉片販子的罪狀，也隨著久兒航向品字灣將鴉片淹沒，進而深刻了解當時中國人的沉重屈辱與無助。

　　一八三九年六月三日是抗煙第一次大勝的日子，我們從故事中可以親自體驗虎門銷煙的盛大場面，看到銷煙池裡冒出沸騰的煙氣，嗅到陣陣刺鼻難聞的味道，還聽到千千萬萬圍觀中國老百姓發出的嘖嘖唏噓聲，更想像得到他們心中升起的決不抽鴉片的決心。但是販煙給中國人最多的英國人，卻默默籌劃著以武力服人，後來終於發動了不名譽的鴉片戰爭，逼著滿清政府簽署中國有史以來第一個不平等條約，割讓香港給英國。香港就這樣與中國分離了一百五十多年，一直到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才交回中國人手裡，結束了將近兩世紀的噩夢。鴉片不但造成家庭之痛，更演成國家之慟；它的影響不只是十年二十年，更是一、兩百年之後身為中國人的我們。

　　好吧，你說，清朝的人不了解，那麼為什麼現代人也要去吸那些砉人的東西呢？

　　有人說，我爸爸也抽煙啊，公共場所裡抽煙的人一大堆，為什麼我不行？

　　有人說，我的朋友都吸過，不吸好像很沒膽，很不夠意思，怕他們不要跟我在一起了。

　　有人還說，廣告裡的明星吞雲吐霧的樣子好帥，好性格，我也想跟他們一樣。

　　但是，也有人說「不」，因為他們知道煙毒的害處，知道真正的朋友不會強迫你做傷害自己的事，更知道吞雲吐霧並不能讓自己變得性格或耍帥氣。

　　今天，我們追憶近兩世紀以前的中國人如可轟轟烈烈地抗煙、禁煙，彷彿也聽得見自歷史長河傳來的歌聲：

　　「罌粟花，罌粟花，

　　裹著血，帶著霞，

　　能燃衝天火，

　　燒毀千萬家。」

　　在過去的歌聲中，也夾雜著今天的反煙標語，「我很酷，我不吸煙」以及「向毒品說不」。儘管用字不同，我們對抗的，仍是同一個敵人。但是只要你說「不」，你就是一名抗煙小英雄；只要你說「不」，你就是另一個「林則徐」；只要你說「不」，你就是永遠的大贏家。

　　只要你說「不」。